足有二尺長的粗大鐵橛子,被兩米多長的鐵鏈掄圓,帶著強大慣力,直接橫掃嶽平陽的腰部。
嶽平陽此刻已然躍出去一大步,麵向門外,背朝古青田,且剛把摔到在地的一個小夥子推出門外,兩腳一前一後,身形還沒有穩住,斷然沒有機會調整姿勢,也不可能躲過這一重擊。
莫說是血肉之軀,就是一根鋼筋水泥柱子也會被擂殘。如果真被鐵家夥掃住,重則喪命,輕則折腰,下半輩子就靠輪椅過了。
來不及多想,嶽平陽暴喝一聲,猛地揮出右臂,死磕一把,與其傷腰,不如斷臂。
耳聽“嘭”地一聲巨響,腰上爆起一股熱流,隨即半邊子身子感到痛麻一片,嶽平陽一頭栽到了地上。
他絕望了,眼都沒敢睜開。他是閉著眼格擋鐵橛的,看來事先估計有誤,胳膊完好無損,腰卻已經感覺不到了。斷了胳膊還能安假肢,斷了腰就折了老嶽家的香火,子孫後代可就再沒有出頭之日了!
耳邊又傳來一聲山響,伴隨著圍觀人群的驚呼,有一件重物帶著風聲,透窗而過,飛到了院中。
嶽平陽突然間想到了電影《讓子彈飛》中的一幕,估計飛出去的東西不是別的,而是自己的下半身。
這時,古青月已經躍了進來,一把抓住他手,猛地拖了出去,柳斌緊隨其後,迅速將門關嚴鎖住。
“你沒事吧?”古青月問道。
嶽平陽沒理她,咬牙切齒地忍著劇痛,腦袋頂著地麵一陣亂拱。
就在他側頭的時候,發現院裏那棵槐樹腰上,竟然插著一根鐵橛子,鐵橛子上還掛著一段來回晃悠的鐵鏈。什麼?剛才斷掉的不是我的腰!
他掙紮起來,朝後看了看,咦,自己身子依然完整,疼痛隻不過是舊傷複發。
他第一次感到了疼痛帶來的幸福。
可這怎麼可能呢?感覺中那根鐵橛子並沒挨著自己胳膊呀,怎麼會突然斷掉,然後又調頭飛向另一側的窗外?
是古青田神智殘留,關鍵時刻突然收手?還是有別的什麼原因?
柳斌顯得很緊張,“哎,嶽平陽,你怎麼了?”
嶽平陽搖搖頭,“老毛病又犯了,歇會兒就好!”他讓柳斌幫著翻了個身,又找了兩塊磚頭墊到腰下。
自從兩年前摔下懸崖腰被紮傷後,病痛越來越烈,發作也越來越頻繁。
此刻,屋裏已然鬧翻了天,巨大的響聲不斷傳來,大家的心思全都集中到了古青田身上。
有膽大的從窗戶洞裏打探,說古青田又把左手邊的鐵鏈扯斷了,現在正在撓褲襠呢!
嶽平陽冷靜片刻,立刻意識到青田不是在撓褲襠,而是在找那幾根頭發,準確地說,是想把頭發弄斷。
那六根頭發,嶽平陽割斷了一根。而這根斷發,此刻就粘纏在右手指縫裏。
剛才古青田掄鐵鏈攻擊時,他出於本能抵擋,手中的瑞士軍刀沒了蹤影,這根頭發倒留了下來。他記得,剛才劃割時,這根頭發有小米般粗細,此刻恢複常態。隻不過,那個奇怪的結已經散開,扯了扯,竟有近二尺長。
這到底是誰的頭發,為什麼會綁在青田的腿上?目的何在?
但不管怎樣,可以確定,這些頭發絲具有抑製他體內邪氣的作用:自己挑斷頭發,他就立刻開始發彪;等他掙斷鐵鏈,又急著想把頭發絲扯斷。
想至此,嶽平陽找到了自己有驚無險的答案――這根頭發在關鍵時刻救了自己,是它的力量讓鐵橛子橫飛了出去。
盯在窗邊的人撤了回來,臉色慘白,滿眼的恐懼,結結巴巴地說:青田又把腳上的鐵鏈子扯斷了,馬上就要衝出來了。
人群開始慌亂,恐懼情緒像霧一樣彌散開,籠罩在上空,壓得人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