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小山村並不大,隻有一條街道。東西走向,東高西低。村裏房屋古舊破落,都是磚瓦結構,也有少部分是依山而建的半窯洞式房屋。
山村左邊為懸崖巨溝,寬近三百米,深約數十丈。村後為一座並不高大的圓形土山,山上林木蔥蘢。山包再往西北去,則是連綿起伏的大土台,頗像廢掉的古城牆。
嶽平陽此刻就站在村東的空地上,正前是一棵大楊樹,右手邊則是一座石建牌樓。
奇異混合的陰陽二氣就橫亙在大楊樹與石牌樓之間,形成一道氣牆,擋住了進村的道路。
嶽平陽發出靈氣探測一下,立刻皺眉收手。
這股氣息很是怪異,陰陽兩道氣息交織在一處,卻並不相融,宛如冰碳同處、凹凸互雜,故而有種峰巢狀的感覺。陽氣外衝,陰氣內吸,很容易便將發出的靈氣化解掉。
陰,主柔主靜;陽,主剛主動,所謂一陰一陽謂之道,這這都是從正麵說的。
但這種陰,陰得絕望貪婪,而這種陽,又陽的無情暴烈!
周易的分法,陰分為老陰、少陰,陽分為老陽、少陽。但這也隻是概略區分。實則老陰之中又有殘陰、邪陰、戕陰之別;老陽之中則有苦陽、毒陽、殤陽之異。
陰鬼之陰,多是殘陰之陰;僵屍之陽多是苦陽。而這種邪陰、毒陽之氣卻並不多見。
嶽平陽之前對此根本不能區別,腦海中也並無此類知識,隻是隨著修為增強,開發了智慧,有些東西便能無師自通。
南商雨修為很弱,並不可能體察入微,但她也感覺到了這兩種氣息的奇異存在。陰陽相處,應該抵消,此番不僅沒有抵消,反倒是互相借力,交互發散,給人的感覺也就更不舒服。
她一連打了幾個哆嗦,雙手抱臂,連連後退了幾步,“平陽,可能是有人布了陣!”
嶽平陽疾向南掠,發現兩道氣牆已然布到了懸崖最邊上;再向北進,發現氣牆又延伸到了山包之上,看樣子,整個村子都被裹得很嚴實。
思忖之下,他借著一棵小樹躍起丈餘,想試試這道氣牆的高度,孰料一躍之下,不但沒接觸到頂沿,反而被它的氣息震出老遠。
越往上的氣息越剛烈,毒陽之氣極是強勁。如果自己不是三化陰陽的修為,非得被它震傷不可。
嶽平陽不得不靜心琢磨,這到底是一股什麼樣的氣體,是由人放出靈氣所布的陣,還是由強烈的五行事物布的陣?
如此大陣,如果是人力所為,該是何等的修為?竟然能同時發出兩種截然不同又暗相關聯的靈氣來!這種情況不可思議!
有沒有可能借用實體事物擺就的五行大陣?嶽平陽想了又想,覺得這也不可能,什麼物質起陣能如此精確,而且力量又這麼巨大?
嶽平陽很想趕到北邊山包上的樹林中一探究竟,但又不敢將南商雨一人丟下。
情急之中,他突然想到了腕上的靈藤神絲,看它作何反應。一瞧之下,不由氣樂,這神絲竟然保持了原狀,看來它也是一籌莫展,大約是氣息太過混雜,它不知該作如何反應。
既然找不到原因,隻能後退,嶽平陽護著南商雨後退到石牌樓旁邊,催出靈氣護住哆嗦不止的南商雨。
“商雨,我剛才看過,這兩條氣息一為邪陰,一為毒陽,兩者很奇異地交織在一起,像麵巨大的網,不像是五行起陣法,也不像是靈氣屏障,你看是怎麼回事?”
“依我看,這更像是靈氣玄奧之陣和精氣玄雜之陣的雜揉陣法,靈氣玄奧之陣,就是修行人施法,精氣玄雜陣則是妖魔法術,很可能是靈氣、妖氣和符氣共同起了作用!”南商雨思索著說道。
“能不能試一試?”嶽平陽道,“剛才我用靈氣測試過,你可否再畫一道符,我將靈氣和符氣一起打進去,看能不能破了它!”
南商雨劃了一道普通起雷符,她現在修為有限,不敢畫大力神符,交於嶽平陽,“我念咒,你去打符!”
雷符屬陽符,威力甚大,於陰於陽都有效果。嶽平陽將符抄在手中,飛躍一步,將靈氣和紙符同時打向陣牆,在他看來,靈氣加符氣,總能有一方能起到作用,如果對方陣牆果有符氣組成,怎麼也會見到效果。
誰知符紙還未曾出手便已燃起,根本沒有任何效力。
南商雨再畫兩道,依然如故,最後一張幹脆連燒都沒燒起來,飛出老遠又沿著氣牆滑了下來,被風刮走!
南商雨很是沮喪,不由重重地歎了口氣。
嶽平陽趕緊安慰她道:“不是你符不行,可能是我的打法有些問題,咱們不著急,先歇一會兒再說。到底看看這陣牆起什麼作用,知道了它的功用,便自有破壞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