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敵人凶險(1 / 2)

在嶽平陽眼裏,沒有白天黑夜之分,但還是能感到此刻夜色暗了一些。

關帝廟裏傳出腳步聲,嶽平陽暗自催動靈氣,隨時準備攻擊。

大門拉開,走出一人,中等身材,頭帶青巾,短須黃衣,身後跟著豬頭大漢。

嶽平陽施出箭步,突破氣陣,伸手鎖喉。

氣陣雖有,卻不比村頭那道暴烈,加之他身形奇快,陣法根本阻擋不住。

這人並非精怪,也非肉身,似鬼而有生氣,若論修為,遠高於豬頭漢子。因為他的身形乃是幻化所生,故而鎖喉無效,此人橫移三尺,躲了過去,麵露驚詫之色。

嶽平陽並未追擊,因為發現此人身上並不具有邪陰毒陽之氣,氣陣也不是他設下的。

“你是什麼人?”嶽平陽冷聲問道。

豬頭漢子此刻才反應過來,急忙擋到中年男子麵前,“是,是,我們二,二老爺!”

此人趕忙拔開豬頭漢子,近前一步拱手道:“小神李滄,恭迎高道!”

嶽平陽點了點頭,“這道陣是誰布下的?”

李滄一楞,飄身前行,剛觸陣氣,便被反彈回來,身子如光影般晃動一番,才慢慢定住,滿臉的驚恐。轉頭對嶽平陽道:“還是請高道進去敘話!”

嶽平陽看其情狀,不似故弄玄虛,且修為低了自己一個層次,放下心來,這才疾步再次往複闖陣,攜住狐女進來,隨他們一同進廟。

一進大門,嶽平陽即感到一陣清涼肅正之意,心下大安。

一人有一人的氣質,一地有一地的氣場,正如灶台與廁所的氣味一般,進去即能感知。尤其是剛經過邪陰毒陽陣氣之後,兩相對比尤為明顯。

此地有清肅之氣,證明關帝廟中並非邪惡之所,無論是神是鬼都屬善類。

進廟之後,即見正中有座關帝石雕神像,一如《三國演義》描述那般,正襟危坐,紅臉長髯,丹鳳眼、臥蠶眉,身披綠色戰袍。

兩邊站著周倉與關平,一手持大刀,一手捧大印。這兩個人物卻是泥塑,顏色明顯比石雕的顏色鮮亮,顯然是後來補塑的。

至於那匹赤免馬,卻立在了門口處,也是一個石雕,身上坑坑窪窪,頭部還有裂紋,看其風格與成色,應比關帝像還要早。

廟有三大間,左右各有一小間。

四人右拐入東室。小屋不大,盤一土炕,炕前有破方桌一張,兩把破椅子,想是以前守廟人所用。

李滄揮揮袖子,方桌上立刻出現飲水壺、茶杯和一盤蘋果。但比較搞笑的是,水壺是塑料質地的暖壺,茶杯竟是一次性水杯。

李滄苦笑,“此廟雖存,但供奉者日稀,村子空掉後,一年半載沒個人來,且請海涵!”

嶽平陽感慨,對人而言,少了信仰反而活得肆無忌憚,對神而言,沒了人信仰卻會清苦難捱。在這種意義上,人比神可怕。

豬臉大漢自從進廟之後,神色迥異,機靈了許多,讓坐倒水完畢,立即歸於本位。

嶽平陽眼見他隱入那石馬之中,心中釋然,怪不得它非說自己是馬!進廟之後,他發覺那頭石馬原本是成精之物,身上殘留有靈氣,野豬精寄存馬身,與其合一,故離馬則頭腦混沌,靠近則變得聰明。

李滄見嶽平陽神色,指指石馬道:“這石馬原本成精,為害鄉裏,被人砸破,又弄到廟裏,借關帝神威鎮壓。後來我們收了阿醜,將關爺派人將其送入石馬中,日深年久,漸漸合一了。”

李滄很是平實,並非裝腔作勢,從他話語中能聽出此處關帝絕然是假,而且他與假關帝關係非同一般。

嶽平陽點頭道:“看李老先生似明朝人!”

李滄點頭:“我與兄長關鵬,皆為天啟時人,他為從五品衛所鎮撫,我為七品經曆。關兄武藝高強,為人正直,平叛有功,反被奸佞害死。我等含冤之後,嶽主憐憫,令於城隍處為神差,享受香火供奉。”

嶽平陽麵露敬佩之色。他所說的嶽主,當為相當級別的山神。五嶽有帝,名山也有神主,權力不小,也有生死管理權,對忠善之人,可以自作主張,擇其陰魂去留,而不必同陰曹商議。

李滄接著說道:“後來,關帝巡視於此,垂愛吾兄有加,遂欽點我兄弟二人來此,攝行關帝事!”

嶽平陽點頭,“關將軍去了何處?”

李滄歎一口氣,將原委道明:

近日有一老嫗於村後寨牆上設壇作法,還召來了兩妖物。妖物善長布陣,竟將村落團團封住。關將軍自知不敵,不願招惹。

但被妖物攝來的幾隻陰魂、異物逃到了廟裏,尋求庇護。關爺為圖自保,一概不納。不料想這豬精看上了一匹狐子。關爺憐它,留了狐子與之成親。

不成想,那妖物並不通融,不但再次將狐子攝去,還要霸占此廟。關將軍大怒,按捺不住,單刀赴會去了,臨行前讓阿醜去尋嶽平陽。李滄之所以責怪阿醜,正是因他害慘了關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