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女鬼,他先前在南商雨家見過,心中並無多少恐懼,隻是恐怕自己靈氣不足,收拾不了她。
當時,她的封印還未完全解除,故所呈現出來的隻是一道虛無飄渺的影子。而她現在的影像,卻異常真切,猛一看與常人無疑。
她的封印還未完全解除,部分屍骨還在第一重祖師洞內。然而她能形成實體影像,可以斷定主要封印已經解除,並且吸收了不少生人魂氣。嶽平陽曾經親眼見她吸食過青鋒堂打手魂氣的場景,異常凶狠貪婪。
眼下,這洞裏之所以能整出這麼大的動靜,一多半是為了她還陽再生。女鬼生前修為很高,如今形成了實體,本事自然也弱不到哪兒去!
女鬼笑笑,倒是拉起了家常:“小雨沒有來?”她的聲音還有些發飄,聲音與口形也不對,差了半拍。
嶽平陽也有意要拖延一下時間,冷冷一笑,“對付你這隻爛鬼,我一個人足夠!”
“哈哈哈,你拿什麼對付我?靠你現在這點靈氣?哼!”
嶽平陽懷疑她是在使詐,打心理戰!也哼了一聲,“這點靈氣,確實不多,但我粉碎了石怪,滅掉了黑虎,驅走了五魔,對付你綽綽有餘!”嶽平陽嘴裏說著,腳下暗自用力,使勁用湧泉穴吸呐靈氣!
女鬼幽幽地歎了口氣,“你不要枉費力氣了,你再用勁也吸不了多少靈氣。你還沒有度過天劫,靈氣恢複需要時間。而再過一刻時間,我就能煉化身上的精魂之氣,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嶽平陽以眼睛餘光看了看三個孩子。他們雖然坐著,但已經瘦肉如柴,下肢已然僵硬,身體上部的生機很是微弱。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們的魂魄就會徹底離開身體,成為這個女鬼的營養品。
嶽平陽不再說話,催出靈氣護身,準備出擊。
女鬼擺擺手,“我還有幾句話要說,你是聰明人,權衡之後,再作區處!”
嶽平陽猶豫一下,耐住性子。
“第一,南家對我有恩,我不想趕盡殺絕,我與南商雨已然血氣混一,彼此多有感應,你與她已然成親,與我便也有了關係,我之所以能恢複這麼快,也拜你體內精氣所賜。所以,我不想殺你!就算你有能力傷我,無形之中也會傷她,何苦來哉?
第二,我已然找到了與商雨血氣命格相似之人,出去之後可以用那人為替身,待稍稍作法,我便可與商雨徹底脫去關係,再不擾她,你也好與她百年好合,我們兩不相礙,豈不更好!
第三,我在商雨體內的鬼陰靈氣和混血融魂巫術符氣雖被你體內純陽之氣壓製,卻並未消除。據我感覺,她卻又被另一道氣息所控製,這道氣息刁鑽古怪,乃是修行之人有意陷害之舉,更難清除,日後必有大患。我若出去,可以幫你除去她身上的潛在危險!”
女鬼這番話說得並不全然是假,商雨也說過類似的話,在某種程度上,她與南商雨同氣相應。就是女鬼現在的模樣和神情,也同商雨有幾分相似。
嶽平陽竟然有了些動搖,不知是被她說動,還是中了蠱惑之術,“照你說我該怎麼辦?這些孩子怎麼辦?”
“這個好辦,你隻需要將自己的靈氣輸入到那個小鼎中即可,我隻需要你一成靈氣,便可煉化成功。孩子們的性命也能保住。你與他們都沒有危險,我們各得其所,化敵為友!”
女鬼說著,衝她笑了笑,千姿百媚。嶽平陽不由心神搖動,恍忽中將她看作了南商雨,徑直走到石台之上的圓鼎旁邊。
銅鼎下邊是個圓盤似的小爐,爐中應該有木碳之類的燃料,散有熱氣。鼎上加了蓋子,蓋子上留有規律排列的圓形小孔洞。
嶽平陽試探性地延出靈氣射入鼎蓋圓孔之中。孰料孔洞之中吸力陡然增強,如抽氣機一般,徑直將周身靈氣吸納其中,再想停手,為時已晚,靈氣根本控製不住,幾成傾流之勢。
女鬼突然變得猙獰起來,仰天大笑。
嶽平陽渾身一震,醒過神來。與此同時,有一個聲音遙遙傳來,“嶽平陽住手!”
哪裏還能收得住手!腳下不動,身子前傾,差些爬伏到了鼎爐之上。
“速用天心離火發印!”耳邊那個遙遙之聲再度提醒!
嶽平陽急忙發動體內天心離火之氣,頓覺兩手掌心火燙一片,一股氣流頂出,將鼎爐打倒,嶽平陽使勁一躍,跳下石台。與此同時,木床黑帳扇動一下,一條白狐慘叫著跳了出來。
嶽平陽立刻明白了,女鬼之所以能化身成形,很大程度上也借了這個狐子的靈氣。不用問,這條狐子肯定就是狐女的妹妹妙兒。
鼎爐翻倒,狐子躥出,床上那個女人形象頓時散落,眼前女鬼的身體也隨之模糊起來,隻有頭部看得真切,身體四肢已然飄成了一團衣物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