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又來了一個人,還同門口守衛說了會兒話,又啟動了從外邊可以開合的窗子朝裏打量了幾眼,聽聲音,倒是熟悉,但忘了在哪裏聽過。
嶽平陽起來之後活動了一下筋骨。與此同時,門被打開,有人端個托盤走了進來,臉上笑咪咪,“你小子,又不老實啦!”
嶽平陽瞪大眼睛,“龍排,怎麼是你?”
“人生何處不相逢,先吃飯!”龍排長將托盤放下,“我特地給你買了兩個雞腿,還有你最愛吃的大鍋燴菜,這可是我跑了三家‘農家院’才整來的!”他說著遞過來一塊濕紙巾。
嶽平陽哈哈一笑,擦過手,甩開腮幫子,左右開弓,一口米飯一口菜,三下五除二幹完,而後啃雞腿,滋滋溜溜,吃得滿嘴流油。
嶽平陽其實沒這麼餓,但他有心要氣氣這位龍排長,讓他見識一下自己的英雄氣概。能看出來,龍排長有點裝逼,說好聽點是居高臨下的施舍心態,說難聽點是幸災樂禍看人笑話。
龍排長叫龍耕雲,曾任過連隊一排長,嶽平陽在二排,兩人相處過多半年。
嶽平陽看不起龍耕雲,這家夥小心眼太多,對上愛拍馬屁,對下又紮紮呼呼,貪圖小利,膩膩歪歪,經常拿十塊錢讓戰士幫他買二十塊錢的東西。嶽平陽不單當眾揭露過他,還半開玩笑地踹過他一腳。
有一次,龍耕雲鼓搗嶽平陽寫了幾幅字。事後,他竟然落上自己的款參加了一個軍地聯誼書法展,還拿了個什麼獎,事後竟還敢厚著臉皮到處吹噓。嶽平陽當即把電話打了師宣傳科揭發了。
後來,龍耕雲調到了機關當參謀,打電話問嶽平陽願不願到機關幹?嶽平陽冷笑,“凡是你去的地方我都不去!”
真沒想到,又在這兒碰了麵!
“吃飽了嗎?”
嶽平陽抹抹嘴,“謝謝排長!”
龍耕雲遞根煙過來,“好,不錯,平陽啊,你成熟了!”
嶽平陽笑笑,“排長也成熟了!”
“那可不,我副連轉的業,現在,副科級了。說話管用!跺跺腳,啊,是不是?”他從嶽平陽的眼神裏看到了不屑與嘲笑,急忙把話打住。
嶽平陽笑道:“你把話說完啊,跺腳幹什麼,坐股神經有問題?”
“你這個兄弟,成熟的不徹底呀!你呀,你呀,在部隊裏整事,到地方還不老實,打打殺殺,捅簍子吧?啊?作為戰友,我為你心痛呀,我聽說你還會巫術害人?邪教啊!前因後果你給我說說,我能幫則幫,兄弟啊,這可不是小事啊!大案要案呀!你怎麼還能吃得下呢!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啊……”
嶽平陽無語,這家夥又開始胡說八道了,直接打斷,“排長,我這算什麼?犯罪嫌疑人?你們這算什麼,拘留還是逮捕?”
“這個我不定性,咱就是敘舊!你這個情況比較複雜!”
“複雜到哪兒啦?排長,你們都是執法者,應該知道,我在這裏最長不能超過二十四小時,否則,就是變相拘禁,是違法的!”
龍耕雲不正麵回答問題,“好,你先歇著,我還有事!”他關門走了出去,嘴裏嘀咕道,“娘希匹,五十塊錢的東西都吃了,真是要當餓死鬼了!”
唐嘯雄走過來,“怎麼樣?”
龍耕雲:“還是那個球樣,死硬!”
“心理素質夠好!”唐嘯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