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紅不再吭聲。又是幾分鍾沉默,孫佳浩拉門出來,沒有看嶽平陽,而是徑直走到了金先生的房間,而後出來又走到大廳靠窗的沙發上。
沙中金被臨時放到了沙發上,兩個醫生已經為他輸上了藥液。但效果不大明顯,沙中金先是渾身發抖,而後開始全身痙攣,臉上肌肉猛力地抽搐著。
嶽平陽閉著眼,腦子飛快地轉動,思考著是走是留。
他很緊張,此刻麵對的不是小混混,不是江湖人士,而是堂堂的國家機關。孫佳浩要帶自己走,很可能會讓自己當替罪羊,一旦被帶走,就會石沉大海,出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現在逃走,正當其時,這幾個人雖然功夫高強,攜槍帶彈,但未必攔得住自己。
可走向哪裏?越境還是出國?如果自己真跑了,就會弄假成真,說不定還會被通輯,商雨怎麼辦?家人怎麼辦?青紅怎麼辦?事實很清楚了,他是想罩著自己的。
一番思想交鋒,求生的欲望打敗了理智,他決定強行離開,離開了就有活路,還有希望抓到羊妖,還自己一個清白。走,必須走,束手被擒,死路一條!
嶽平陽裝作渾身無力的樣子,身子向下塌了塌,重新打量環境,在籌劃逃跑路線的同時暗自運氣,準備陡然發力,一招製敵,而後越牆而出,遠走高飛。
青紅此刻站在不遠處,雙手抱臂,盡管內心極度痛苦,但臉上卻平靜如水,默默地注視著嶽平陽。
嶽平陽心裏一緊,莫非自己的想法被他看穿了?心中有鬼,卻裝作渾不在意,衝他微笑著點了一下頭。
沒料到青紅衝他揚了揚眉毛,向門口處努了努嘴,又微微點了下頭,分明是在示意他強行離開。
嶽平陽心頭一熱,沒想到這老爺子竟然跟自己想到一塊了。他輕點了下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青紅衝沙中金一個師弟招了招手,問道:“你沙師兄平時有沒有什麼病根,有沒有內傷?”
兩個徒弟走了過去,一五一十地回答問題。
嶽平陽心知肚明,佟老爺子為自已逃跑創造條件了,不能再等了!
就在嶽平陽準備動作時,突然聽到了一聲驚叫,隻見孫佳浩開始使勁地甩著手臂,嘴裏籲唏起來。
誰都沒有想到,沙中金竟然咬了他一口,人們有點慌亂,那個年輕的醫生先用酒精為他消毒,而後又拿出了一條創可貼。
老醫生急忙阻止,手裏扯出根橡皮管子勒到他小臂上,“不要包紮,快些擠血,孫老板的血液中帶毒,跟金先生身上的毒性差不多!”
孫佳浩一聽說有毒,立刻警惕起來,“什麼毒?怎麼會這樣?”繼而轉頭指向青紅,“你呀——唉呀!”
青紅也有點急了,問老醫生道:“有危險嗎?”
“我知道怎麼回事,他們中的都是羊妖的陰毒!”嶽平陽慢慢說道。
“什麼?”孫佳浩大聲問道。
“你最好不要大喊大叫,保持冷靜最關鍵。這一定是羊妖設的局,沙中金就是被羊妖害的!”嶽平陽見孫佳浩的神色倉惶,剛才的威武之氣蕩然無存,對他的敬畏感也遂即一掃而空。
“平陽,你仔細說說,到底怎麼回事?”青紅一下子興奮起來。
“近期之內,沙中金肯定接觸過女人!”
“你胡說,他就住在這裏,根本沒出去過,練得又是童子功,見了女人都是躲著走的!”
“那就是剛剛接觸過!”嶽平陽忽然想到了什麼,“沙中金是水命吧?”
“對,長流水的命!”
嶽平陽點點頭,這就對了,羊妖未清屬土。”
孫佳浩鎮定下來,哼一聲“故弄玄虛,你想說什麼?”
嶽平陽冷然一笑,“我想說,你現在很危險,隨時都會跟金師父一樣!”
“放肆!”兩個便衣突然間掏出了手槍。
嶽平陽延出靈氣,將兩人的手槍劈手奪過。其他兩人的槍剛拔出來,也已脫手而飛。
嶽平陽這次用足了靈氣,但依然感到手上火辣辣的疼痛。這幾個人雖然沒有靈氣修為,但功夫相當強硬,如果他們有所防備,恐怕自己不但奪不了槍,還要吃通槍子。
他之所以這麼做,就是要給他們一個震撼。
嶽平陽奪槍之後立刻又做出一個恭敬還槍的動作,因為那幾個人反應奇快,隨身跟了過來。
“沒別的意思,像我這樣的身手,差點都死在羊妖的手裏!”
一屋子人呆住了,孫佳浩也皺起了眉,吸了口涼氣。
“你們最好把門口的監控錄像調出來,最近兩個小時的就行,我告訴你們,誰是羊妖!”嶽平陽大大咧咧地坐到沙發上,平靜地發出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