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之中,天色轉青,半輪明月浮出雲層。一兩聲“咕咕喔喔”的鳥叫聲過後,風起草動,瑟瑟作響。
“陰氣濃鬱,是不是有鬼?”嶽平陽笑著問午持道。
“不似鬼氣,像是魔氣!”午持說道,“先前醫院之中著火,即是魔焰所致,我若不去,隻恐怕數百人命都將遭焚了!”
“什麼魔?”嶽平陽皺眉問道。
“火魔!”午持有點不奈煩地答道,“火魔即是災魔,隻恐怕此城的人日後不得消停了!”
“災魔從何而來?”
午持搖搖頭,“不太清楚,隻知道此魔很是厲害,既能附人也能附鬼,我去之時,還曾見一個道人魂魄被其所附,且畫了一道魔火符!”
嶽平陽點頭不語,他所謂的那個道人,便是祖師洞中被自己打死的褚俊生,褚俊生不但陰魂不散,還招魔了。看來,自己確實犯了大錯,不但放出了五魔,還陰差陽錯地將褚豬頭與魔頭合二為一。
“怎麼降魔?”嶽平陽問道。
“你盡快修渡天劫,有了修為,才可降伏魔頭!”
“怎麼修渡天劫?”嶽平陽說話之時一直盯著鳥精風塵,看它小心翼翼地將那個木盒子拎出,又看著它化成人形,不停地拍打著箱子上的沙鑠碎石。
“那股魔氣已然散去啦!”午持再向四周望望,指了指那個木盒子,對嶽平陽道,“用此寶鼎煉丹,增益靈氣,但你的靈氣積累至極度充沛之時,就會與天雷相感應,獲得恩雷一道!”
嶽平陽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麼?”午持疑惑地問道。
嶽平陽說:“如果再有恩雷加身,你會不會還要來搶?這個問題咱得說清楚!”
這次輪到午持笑了,“我之所以將這個鼎拿了過來,就是想通過鼎丹煉丹積累靈氣,引發天雷加身。最好是煉成丹,最好,不要搶!”
“如果煉丹不成呢,或者說,隻煉成一顆呢?”嶽平陽追問不舍。
午持抿著嘴唇,露出一絲難以琢磨的笑容,說道:“我還要搶你的雷!”
嶽平陽瞪著他,“我要不讓你搶呢?”
“那就看誰快!”午持直視嶽平陽,毫不退讓。
“哪有神跟人搶的道理?”嶽平陽問。
“隻有道,沒有理,道者,盜也!”午持有點耍賴。
嶽平陽拍他一下,哈哈大笑。
午持使勁皺了一下眉,“我借來的靈力快用完了,人身難以維持,今後,我依然化作一條狗,跟著你,等你煉丹成功。如需交流,則憑借動作和聲音——”
午持快速地將十幾個動作及所代表的意思演示兩通,又將那粒黃色靈丹遞給嶽平陽,“待會取出鼎後,先用這隻黃鼠狼的靈丹煉製一枚丹藥予我!”交待完畢,變回狗樣。但這次的模樣,卻比癩皮狗好看多了。
嶽平陽這才明白,這家夥跑到這裏來,原來是準備煉製丹藥的。
按照正常的邏輯,嶽平陽應該厭惡午神才對。這家夥雖然救過自己,但他存心欺騙,大加利用,搶了天雷。道歉了了草草,沒什麼誠意。說明情況後,又不依不饒,還放言繼續要同自己搶奪修渡天劫的機會。至於交待煉丹一事,根本不是商量,而是命令,十足的不講道理!
但嶽平陽並不覺得怎麼樣,反而很欣賞他這種居高臨下的口氣和用人不疑的信任態度,很是硬氣,也很大氣,有股子霸氣。
雀精就蹲收在木盒子旁邊,聽著嶽平陽與午持的對話,不時抬眼看一下嶽平陽,突然間有了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嶽平陽需要定位他們的關係,隻有關係定位,才能更好地交流。金絲雀精不像狐女,盡管自己救助過她,但肯定不能以恩人自居,她也不會叫自己恩公。同時,她又傷害過自己,且底細並未完全摸清,也不是朋友關係,最恰當的定位就是合作者,合作就需要共同出力、利益均沾。
“塵風,你把盒子拿過來,取出寶鼎!”嶽平陽等她把盒子放下後,笑著問道,“塵風,你我現在就是合作夥伴,你想得到什麼,可以明說,我能幫的一定幫!”嶽平陽說著,看了一眼午持變的黃毛小狗,意思是讓她向午持學習,開誠布公,說出所需。
塵風先是搖了搖頭,突然又笑一下,“我也想多補些靈氣!”嶽平陽點頭,“好,我們共同努力,煉出丹藥來!”
黑碗取了出來,嶽平陽兩手捧鼎,端詳良久。沒錯,這就是自己幾度得失的寶鼎,鼎上還留有自己的氣息。
“這隻碗能煉丹嗎?”塵風好奇地問道,“要不要我去尋些柴草木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