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怕重陽節
重陽節一到,狗肉又開始上席了。狗肉一走俏,我們這幾個偷狗的就會忙得不可開交。每晚夜深人靜時,我們帶著拌有特殊藥物的狗食誘餌,狼一般地遊走在鄉間的村莊見狗就偷。
盡管時有得手,但總有一個難以解決的技術問題困擾著我們:一進入壪子那些狗就會警惕地狂吠,狗一叫,狗主人就會驚醒,驚醒了的狗主人就會拉亮電燈出門查看,我們的生意就泡湯了。
這令我們幾個十分惱火。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得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我們一起喝完了一瓶酒後,總算想出了一個辦法。
晚上,我們帶上一隻漂亮的小母狗。我們先不進村,在村口放出小母狗,讓它去打頭陣,先去勾引村裏的公狗。那畜生隻顧耳鬢廝磨顧不上我們時,我們就輕輕地靠上去投出藥餌,那公狗吃了後不到五分鍾就會被藥倒,我們動作麻利地把它裝進麻袋扛走了。可是有時候也會失手。一是遇上的也是一隻母狗,兩隻狗就會虎視眈眈地對叫,聲音在靜寂的夜空大得嚇人;二是一隻公狗正在和我們的小母狗親熱時,又回跑來一隻公狗,兩隻公狗就會打架,被追跑的那隻就會極不甘心地仰天長叫。
一連幾天是狗肉的旺銷日子,鎮上的各大餐館酒店的主打菜都是狗肉火鍋。鎮上各機關花著公款的頭頭腦腦們非狗肉不吃,而且不要養狗廠的肉狗,點名要鄉下的土狗。土狗的價格一路走高,這更刺激了我們這些偷狗者的積極性。
然而,怎樣加快偷狗的進度,怎樣讓狗在我們出現時保持沉默,始終是我們沒有徹底解決好的技術難題。
我在苦苦思索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那天晚上,我一直想到雞叫還毫無睡意。驀地,靈光一閃,我想到了我表哥。我記得那次他到我家時,我家的那條見了生人就要咬的狗,見了他竟然不叫了,一副乖乖的樣子。
第二天我就打電話給了我表哥,我沒說叫他跟我們一起去偷狗,我撒謊說我們成立了治安隊,為了鄉下的治安,邀請他和我們一起巡夜,還特別申明有新鮮的土狗肉吃。表哥同意了。
那天晚上,我們轉了好幾個村子。也真是怪得很,每到一個村子,那狗一見了我表哥就乖乖地夾著尾巴默不做聲。我們馬上就有一人在黑暗中投出藥餌。當我們和表哥走開時,另外會有人打掃戰場收拾戰利品的。僅那一晚上,我們就偷回了21隻土狗。
天快亮時,我們燉好了兩隻狗腿請表哥一起喝酒。表哥說,他天天吃狗肉,這是吃得最開心的一次,比鎮賓館的招牌菜紅燒狗肉有味多了。
表哥走後,他們幾個問我,你表哥是幹什麼的,他莫不是狗的克星?狗怎麼這麼怕他?
我告訴了他們,他們才恍然大悟:我表哥是鎮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