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語
近段時間也不知什麼原因,老葉越來越感覺到嗓子難受,開始時“哼哼”地幹咳幾聲還可以緩解,到後來即使咳得腸子痙攣也無濟於事。突然有一天,老葉發現自己失語了,想說什麼時幹脆幹張著嘴就是發不出聲音。
老伴以為他累了不想說話,好幾天沒聽老葉說話也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還是兒子小葉那天回家問父親這幾天堅持早鍛煉沒有時,光看見父親嘴在動而沒有聽見任何聲音,小葉才發覺不對勁,小葉問:“老爸,你怎麼了?”
老葉用手指指張開的嘴,然後搖著頭。小葉明白了,這是父親不能說話。
第二天小葉帶父親來到了省城的大醫院。醫院沒有查出任何問題,一切生理指標正常。
小葉急得哭了,老葉把他要說的話寫在紙上:“兒子,別急,不要緊,我能吃能睡身體沒問題,不說話就不說話吧,話多了還會惹人嫌呢!”
小葉一時也沒辦法,隻好聽之任之。
老伴卻有點不適應,以前老葉一向很會說的,家裏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都是老葉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最後拍板定案的。現在老葉不能說話了,就連廚房裏的油完了,是買花生油還是橄欖油老伴也拿捏不定。老伴知道,要是老葉能說話,他一定會說:“我來談點個人的想法,起個拋磚引玉的作用。我認為應該買橄欖油。其理由有下麵三點:1……;2……;3……”
老伴想說話隻好找孫子說。
一天。孫子回家說:“奶奶,我們學校明天要開家長會,爸爸媽媽都出差去了,是你去呢,還是爺爺去?”
老伴剛準備回答,老葉聽見了,幾步跨到了孫子麵前,用手點著自己的胸口,那意思很明白:我去!
老伴也怕老葉成天在家悶得慌,就答應讓他去。老伴考慮了一下說:“開家長會總要發幾句言吧,你晚上就把要說的話寫在紙上,到時找老師代讀一下。”老葉點了點頭。
第二天老葉早早地來到了孫子的學校,準時出席了家長會。
當老師介紹完學校、班級和孩子們的情況後,下一個環節就是家長發言了,發言的家長坐到前麵的講台上,每個家長限時3分鍾。輪到老葉了,他拿著稿子上去後剛準備請老師代讀。可是令他自己都感到驚奇的是,一走上講台坐下後,他一張口竟然有了聲音,而且聲若洪鍾:“各位領導,同誌們,我今天講8點意見:其一……”
老葉竟如行雲流水般地一個人聲情並茂地講了半個多小時。當老葉講完走下講台時,教室裏響起了熱烈的掌聲,也不知是他講得好還是家長們終於等到他講完了。
老葉紅光滿麵步履穩健地一邊向大家招手一邊走下了台。
老葉慶幸自己的失語症無意中自愈了。可是當老葉回到家中準備向老伴講述這一奇跡時,突然又發不出任何聲音。
第二天,小葉出差回來了,晚上一家人在一起看電視。恰好電視裏正在播放兒子學校開家長會的實況。小葉瞪大眼睛盯著電視屏幕,一會兒看到父親神采奕奕地走上講台,在激情飛揚地侃侃而談……
小葉看著看著,突然一拍腦門,他找到父親失語的原因。小葉驚喜地說:“老爸,你的病我能治了!”
母親不相信,母親說:“省城的專家都沒治好,你能治好?”
小葉沒有回答母親,他想用事實說話。
小葉搬來一張桌子,並在桌子上鋪上一個深藍色的圍批,擺上一個話筒,布置成主席台的樣子,然後掇來家中的太師椅,把父親按坐在上麵,小葉和母親、兒子三人恭恭敬敬地坐在下麵。
小葉說:“下麵,請葉副市長作指示!”
這招果真立竿見影。老葉一下子又找回了退位前的副市長的感覺。他麵向下麵的老伴、兒子、孫子,滔滔不絕地講了10點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