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她捏住門把,她的胳膊就被人拉住,男人沉著語氣,冷然道,“你不要命了?”
光線或明或暗晃得人眼花,但是那雙茶色的眼睛,以及那跟大寶小寶相似的側顏,卻始終在她眼前盤旋,藍心腦子裏暈暈乎乎亂成了一團,好半響,才結結巴巴道,“我沒,我,我就透……透氣……”
車廂裏詭異的安靜下來,幾秒之後,“噗嗤——”一聲,孟平安沒繃住笑了出來。
宋恩澤淡淡的掃了平安一眼,後者立刻閉上嘴,認真開車。
他將目光轉向藍心,那雙眼像是要望進她的心裏,然後她看見他抿了抿唇,輕聲道,
“躲了五年,這次你還想跑去哪兒?”
藍心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是飄著的,宋恩澤帥氣的俊臉在她眼前就變成了兩個大字兒——奸/夫!
就這麼見了?
就這麼見了!
就這麼……見了……
奸夫跟長得很帥,奸夫是個大明星,奸夫說她躲了五年……
雙胞胎剛好四歲,時間完全對得上,藍心隻覺得眼前金星亂轉,最後化成一個大寫的***拍到她的臉上,腦子裏隻剩下一句話:完蛋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宋恩澤語氣溫和,就像涓涓流水淌過心口,聽起來非常舒服。
藍心的腦子還處於勾芡狀態,稀裏糊塗道,“一個多月前。”
“這麼久了……”
他發出一聲低低的歎息,深深地看著她,“為什麼不來找我?”
“我——”
藍心剛要說話,車子猛地踩了刹車,她身體慣性朝前栽,一頭撞到前排的椅靠上,那一瞬間腦子裏閃過很多畫麵,她努力想去看清,但那些畫麵移動的太快,她唯一看清的一張就是她踮起腳尖去吻宋恩澤的畫麵,等她想要再看清楚點,腦袋像是要裂開一樣疼,她痛吟一聲,眼一黑,便沒了知覺。
……
六年前。
藍心搓著掌心,拘謹的坐在沙發上,華葉酒店的VIP房間,裏頭都是最奢華的裝飾,藍心長到二十歲,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地方。
地上鋪的是雪白的純羊毛地毯,家具全都幹淨的泛光,不染纖塵,藍心進來後都不敢亂走,生怕一會兒給人弄髒了,天花板上的吊燈,將屋子裏照的雪亮,地上隻印出她一道身影。
這裏隻有她一個人。
她的金主還沒到。
即便是這樣,她也緊張的喉頭發幹,那所謂的金主,她連是誰都不知道,唯一知道,就是即將發生的事。
紅色的抹胸裙長及大腿,將她的發育成熟的身體,勾勒得凹凸有致,及肩的長發,柔順的落在肩頭,為青澀的她,平添了一份嬌媚,任誰都不會想到,坐在這裏的女孩兒,今年剛剛大三。
她已經在這裏呆了一個小時了,牆上的時鍾還在一分一秒的走著,已經十點鍾了,看來今晚是回不去學校了。
她微微垂下眼睫,白淨的小臉在燈光下幾乎透明,她沒有化妝,據說金主不喜歡化學品的味道,她也不喜歡,但是此刻卻有點後悔出門前沒有把自己化得濃一點兒,至少能遮掩一下她慘白的神色。
茶幾上有一瓶紅酒,花瓶裏還放著新鮮的玫瑰花,火紅的顏色,花瓣上還掛著水珠兒,嬌豔欲滴。
真有情調,藍心苦笑。
“叮——”
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來,她嚇了一跳,隻覺得這聲音就跟催命一樣,叫得她心煩意亂。
她深吸了一口氣,才拿起話筒。
“你到了?”
電話那頭,是一個陌生的男性聲音,音色低沉粗獷,她沒聽過,應該是金主吧。
挺年輕的,她這麼安慰自己,低聲應道,“我到了。”
“半個小時左右,我兄弟就過去了,你好好打理一下,我兄弟這幾天心情不好,你把人給我伺候好了,該有你的,我不會少了你。”
藍心心裏一慌,脫口道,“我不——”
沒等她說完,那人就直接掛了電-話,藍心捧著話筒半天回不過神,箭在弦上,她已經沒有拒絕的權利了。
她站起身,來來回回走了幾圈,心裏更加恐懼不安。
視線突然瞄見桌上的那瓶紅酒,藍心眼睛一亮,正好拿來壯膽!
她酒量不好,啤的也就一瓶半的量,白的一杯倒,紅的……沒試過。
不過怎麼著,都應該比現在強吧。
“RomaneeConti。”
藍心念著酒上的標示,眨巴了一下眼睛,不認識。
她開了酒瓶,直接倒了一杯灌到嘴裏,酸酸甜甜帶點乙醇味,還挺好喝的。
一連喝了大半瓶,藍心才放下杯子。
她臉頰酡紅,眼眸濕潤,嘴唇也嫣紅嫣紅的,腦袋有那麼點兒暈乎,恐懼倒是少了七八分,稀裏糊塗還想著,得給金主留點兒……
牆上的時鍾“嘀嗒嘀嗒”走著,快十一點的時候,門外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接著門就開了,然後又被暴力關上。
鞋子踩在地攤上,發出輕微的“嗦嗦”聲,進來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
他穿著牛仔褲,英倫襯衣,五官精致,身材修長,肩寬腰窄,走路隨性,完全像是t型台上走秀的時裝模特,可他的身價,可比模特尊貴的多。
他叫秦玉,是海城首富秦乾坤的小兒子,含著金鑰匙出生的金疙瘩。
秦乾坤老來得子,又恰逢秦玉出生的時候,公司上市,對這個兒子幾乎寵到了心尖兒上。
據傳秦二少出生的時候,長得白淨漂亮,外人都說男生女相不吉利,秦乾坤四十出頭的人,親自跑到廟裏請了高人來給這孩子祈福,就連名字,也是請人算過之後起的。
翩翩公子,溫潤如玉。
可惜了一副好皮囊,秦二少從小到大幹的事,就沒一樣兒是溫潤如玉的。
在海城,他就是紈絝子弟的典型案例,秦乾坤上了年紀,對小兒子的無法無天管教無力,於是就在秦二少十六歲飆車出車禍那年,一怒之下,將人丟到了國外。
這一丟,就是七年,直到他拿到雙學位,才給弄了回來。
一轉眼,回國也大半年了,今兒恰巧他生日,一群人在雅苑聚了聚,結束的時候,彭放那小子說有驚喜要送給他,秦玉雖然心情不太好,卻不想拂了兄弟的麵子,暈暈乎乎就來了。
今兒晚上,他喝得也不少,又坐了半天車,這會兒腦子有點兒不太清明,悶得發疼。
隨便踢掉鞋子,秦玉扶著額頭半躺到了沙發上,過了一會兒,呼吸漸漸平穩,他抬眸掃視了一下房間,這房間裏連個人影都沒有,所謂的驚喜在哪?
視線落到茶幾上的酒瓶上,他微微挑了挑眉,酒瓶裏隻有半瓶酒,難道這就是驚喜?
他伸了伸懶腰,按著沙發正要坐起,手指突然碰到一個東西,一款女士背包。
隨手將包扔到一邊,他煩躁的捏了捏眉心,他就知道彭放這混蛋也就這麼點心思。
又坐了會兒,秦玉才起身朝著臥室走去,推開門,裏麵黑漆漆的,秦玉怔了怔,伸手去摸開關,手還沒碰到,突然一個黑影就撲了過來,“咚”的一下,將他推到了牆上。
秦玉被撞得眼冒金星,還沒回過神,一雙手就滑到他皮帶上,可著勁兒的往下扯,這他媽哪兒是這麼來的,褲子被掛到襠上,差點扯著蛋,秦二少疼得臉都白了,伸手按住身前的女人,罵道,“你他媽會不會,不會滾蛋!”
身前的小個子似乎被激怒了,撕扯得更用力,秦二少毛了,彎腰猛地將她扛了起來,直接扔到了床上,沒有一點憐香惜玉。
幸好大床夠軟,不怎麼疼,就是被晃這兩下,腦袋暈乎得厲害,藍心趴在床上半天起不來。
秦玉扯了扯褲子,發現褲扣給扯壞了,他低聲罵了一句,索性也不管了,走過去將床頭的燈給擰開。
房間一下子亮了起來,有些刺眼,藍心伸手擋了一下,眼眸微微眯起,隱隱約約看見床邊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隻是這會兒酒勁兒上了頭,暈乎的厲害,半天也沒看清這人長啥樣,頂多能確定不是油頭粉麵,壯如豬頭。
秦玉居高臨下看著床上的女人,穿得夠妖嬈,身材一覽無餘,關鍵是那雙腿,又白又長,是個男人都喜歡。
他伸手扯了扯領口的扣子,低頭掃了一眼女人的臉,幹幹淨淨,沒有濃妝豔抹,這點兒不錯,隻是長得也太清粥小菜了點,完全就一未成年少女,胸倒是挺大,這個不像未成年。
房間裏彌漫著一股紅酒的甘醇,剛剛那半瓶酒,應該就是她喝的,就這酒量?
秦玉輕嗤了一聲,彎腰捏起她的下巴,勾唇道,“知道你喝得酒多少錢嗎?”
藍心蹙了蹙眉,一把抓住他的襯衣,用力將他拉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