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單身男士的家,鍾翰住處的布置嚴格遵守了簡約主義的風格,除了必需品之外,沒有太多純裝飾性的東西,原色的木地板,淺灰和深灰相交錯的布藝沙發,地板一塵不染,幹幹淨淨,沙發上麵也沒有任何的雜物,與他平時對自己外表的那種一絲不苟還真是風格一致,不過讓顧小凡有些詫異的是,原本她還以為,以鍾翰的自戀程度,家裏麵還不得到處都是他的單人照、藝術照,甚至自拍照,結果卻十分出人意料,整個客廳裏一張照片都看不到。
“坐著吧,站著多累,”鍾翰自己坐在沙發一頭,朝那邊指了指,一邊吃顧小凡買來看望病號的慰問冰棍兒,一邊示意她坐下,“沒什麼事兒,叫你來吃飯。”
“吃飯?”顧小凡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她很快就會意過來,“你是腿疼行走不方便,讓我過來幫你做東西吃啊?那你可找錯人了,絕對會後悔的,我的手藝是出了名的差,你要是早點說,方才我就可以順路買點外賣拿上來了!”
“不用你做,叫你來就是讓你吃罷了,瞧你平時吃東西的那個品位,我也確實不太放心吃你做的東西。”鍾翰開著玩笑說。
“我剛才給你發的信息你看到了麼?現在咱們可以確認,那個袁貴發和尤誌業過去肯定是相識的,交集有多深現在還不好說,但是關聯肯定是有,你說回頭咱們是不是得找尤誌業老家那邊的公安局幫咱們查一下袁貴發的情況?知道他因為煤礦事故所以有案底,應該比較好找一點。”顧小凡問鍾翰。
“找是容易找,就是不知道隔了這麼多天,等咱們找到袁貴發,他到底是活的,還是死的。”鍾翰很顯然已經把顧小凡發來的短信仔細的瀏覽過了,談論起這個話題來,也未免顯得有些憂心忡忡。
顧小凡又一遍吃著冰棍兒,一邊把和羅平舅舅對話的經過詳詳細細的說給鍾翰聽,講到一半的時候,又有人來敲門,顧小凡替鍾翰過去應門,開了門發現來人是戴煦,看到戴煦來,她的第一反應還以為這就是鍾翰請來掌勺的大廚呢,結果卻發現戴煦也是兩手空空,接到鍾翰的邀請,過來等飯吃的。
“說實話,你今天到底是不是請我們兩個過來喝西北風的?”戴煦問鍾翰。
鍾翰瞪他一眼:“好心當成驢肝肺,冰箱裏有小凡買來的冰棍兒,你要是嘴巴閑不住就先吃點兒,要是能把嘴凍住了,不說沒意義的廢話,那就更好不過了。”
戴煦一聽,立刻樂顛顛兒的跑去翻冰棍兒來吃,順便從客廳一角拉過一個又大又軟的懶人沙發,半坐半躺的歪在上麵,聽著顧小凡給鍾翰轉述去見羅平舅舅的事情,等顧小凡說完了,鍾翰才問他:“你找到老呂了麼?”
“找到了,”戴煦嘴巴裏含著咬碎的冰棍兒,說起話來有些含混不清,“那老頭兒膽子真是夠小的,一開始說害怕,不願意跟我去,後來我說,你瞧,我就一個人,你不可能以為我是要當著你的麵就穿上防水褲下去撈人頭吧?咱們就是去看看,別的什麼也不做,真要是打撈的時候,你想跟著看,我還得考慮考慮同不同意呢。就這樣他才終於答應了,然後我就跟唐弘業開著車拉著他轉了一大圈,他把他知道的尤誌業過去喜歡釣魚的地方都給我們指了一遍,還行,比想象的要樂觀一點,一個是地方沒有特別便宜,另外一個也都是靜水,難度係數比較低。”
這時候,又有人來敲門了,顧小凡又去開門,門外站著韓樂樂和倪然,兩個人的手裏都提著大包小包的很多東西。
“小凡,你不夠意思!既然你也來,怎麼不提前告訴我們一聲啊,咱們住那麼近,好歹一起來,你也能幫我拎點兒東西,倪然買了一大堆,我手指頭都要勒斷了。”一看顧小凡也在,韓樂樂立刻毫不客氣的開始把手上的購物袋往顧小凡的手裏麵塞,一扭頭又看到了戴煦,“戴煦也在呀,你們這些懶蛋,居然都提前來這裏偷懶了呀!”
“我澄清一下啊,”戴煦也起身過來幫忙拿東西,順便高舉雙手以示無辜,“我和小凡今天純屬運氣好,誤打誤撞的撿了個便宜,跑這兒蹭吃蹭喝來了!”
他說話的時候,“誤打誤撞”四個字被咬得格外重一點,還似乎若有深意的瞟了一眼鍾翰,鍾翰隻是愜意的坐在沙發上,手裏捏著冰棍棒,對其他人說:“我今天是傷員,我可什麼都不做,隻等著吃現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