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善芳的娘家在外地的一個小村子裏,地方比較偏僻,村裏人口似乎也比較單純,沒有太大的流動性,所以鍾翰按照當地公安機關提供的鄰居電話打過去,那邊很痛快的就跑去幫著叫彭善芳的家裏人過來聽電話,過了幾分鍾,有個男人過來接聽電話了,自稱是彭善芳的父親,鍾翰對他說明了一下情況,告訴他a市這邊打撈出了一具白骨,被懷疑就是他們的女兒彭善芳,希望娘家能夠來幾個直係親屬,幫忙最後確認死者的身份。
彭善芳的父親一聽就急了,先是在電話裏麵大罵了鍾翰一通,說他是惡作劇的騙子,亂說話,詛咒自家女兒,肯定會遭報應的,然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無奈,鍾翰隻好再打過去,接電話的還是鄰居家的人,告訴鍾翰彭善芳的父親已經氣呼呼的回去了,剛剛出門,鍾翰隻好請對方再幫忙叫他回來,鄰居倒是蠻厚道的,也依言照做了,不一會兒就又把彭善芳的父親給拉了回來,從聽筒裏傳來的聲音聽起來,彭善芳的父親並不是很情願,嘴裏還埋怨著鄰居分辨不出惡作劇電話,給自己添堵,拿起聽筒,他更是直接對這邊的鍾翰吼了一句:“你這龜孫子要是再打電話來作弄我,看我不找到你,把你滿口牙都打掉!”
“你先不要激動,我是不是騙子你可以自己驗證一下,我和你沒有什麼仇恨,犯不著用這種辦法去戲弄你,對不對?”鍾翰耐著性子開導他,“你可以看看你鄰居家電話上麵的號碼,然後通過查號台,或者你們當地的公安局,確認一下這件事的真實性,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回想一下,你女兒彭善芳有多長時間沒有和家裏麵聯係過?如果確實已經有很久失去聯絡,得到通知之後,是不是應該至少先確認一下,然後再決定要不要罵對方是騙子?”
彭善芳的父親被他說得一愣一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鍾翰特別的義正言辭,讓他覺得一般的騙子也沒有這樣的底氣,一下子也有點吃不準了,遲疑了好一會兒才努力維持著方才的氣勢洶洶,對鍾翰說:“你等著,我倒看看你是騙子不!”
說完,他就再次掛斷了電話,鍾翰這次沒有著急再打電話過去催促,而是耐心的在電話旁邊一邊處理別的事情,一邊等著,過了大概半個多小時,電話響了起來,他立刻接聽,電話那邊是彭善芳父親的聲音,不過和之前比起來,顯得有些慌張:“你真是警察啊?我閨女到底怎麼了?她被人給害了啊?”
“我們現在確實懷疑你女兒彭善芳已經遇害了,所以需要你們過來協助我們確認一下。”鍾翰對彭善芳的父親說,“你和彭善芳的母親,以及其他跟她有直接血緣關係的親兄弟姐妹,能不能盡快過來a市這邊一下?”
“行,你等著,我這就買票去!就算是站著,我們也買最快的一趟車過去!”彭善芳的父親估計是和家裏人確認過了彭善芳最近與家裏麵的聯絡,所以顯得特別焦急,聽鍾翰說完,立刻就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鍾翰估算了一下從彭善芳老家過來a市最快需要中轉幾次,大概花費多少時間以後,剩下的就隻能耐著性子等,這麼遠的距離,他沒有千裏眼,也沒有在彭善芳家裏人的身上裝過追蹤器,到底彭善芳的父親是不是真的立刻動身趕過來,他也不敢確定,隻能先做其他事情,順便等著彭善芳家人的到來。
在對旅行箱裏除了白骨之外的其他細節也進行了一番仔細的檢查之後,法醫們從那些長短參差不齊的頭發裏麵發現了一些非常微小的白色碎片,在通過顯微鏡仔細觀察過之後,懷疑是質地比較細膩的瓷器碎片,碎片很小,結合頭骨上麵裂痕,判斷可能是被人用某種有一定厚度的瓷器工藝品從背後擊打了彭善芳的後腦,造成了顱骨後側的裂痕,部分因為瓷器碎裂而掉落的碎屑,可能因為當時殘留在了頭發裏麵,被隨著屍體一起塞進了行李箱。
在和鍾翰通過電話之後的第二天傍晚,彭善芳的父母帶著她的一個哥哥一個姐姐來到了a市公安局刑警隊,四口人都是滿頭大汗,身上的衣服有些皺皺的,渾身還散發著一股混雜著汗味,不是特別好聞的味道,如果是經常需要乘火車出門的人一聞到就立刻會反應過來,那是在客流擁擠的硬座車廂裏擠了很久之後,自然而然就會沾染到身上的特有味道。四個人趕過來的速度與鍾翰之前盤算過的最快速度不相上下,看樣子彭善芳的父親是真的有些著急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