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但是並沒有人回應,戴煦扭頭看看鍾翰,似乎在詢問他自己還要不要再開口,鍾翰在鏡頭前擺了擺手,表示不用,兩個人耐著性子等著,過了幾分鍾,門開了,秦父戰戰兢兢的從裏麵走出來,拿著一張紙,訕笑著遞過來:“放得深,不好找……”
鍾翰一把拿過來,拿在手裏看了一遍,從鏡頭上不難看出,這張聲明書根本就是現寫的,不僅有的字明顯帶著顫抖的痕跡,甚至圓珠筆的筆油都還沒有完全幹透。
“行,我們拿回去,看看我們老板什麼打算,你自己也自覺一點,要是讓我們知道你從你閨女身上撈到錢了,還弄這麼一張破紙騙我們,那咱們就走著瞧!”鍾翰把紙迅速的疊起來放進口袋裏,對秦父撂下一句狠話,和戴煦兩個人打開大門,離開了秦父家。
與此同時,視頻也到此戛然而止。
安長埔拿出手機,撥通了鍾翰的電話,電話響了幾聲就接通了。
“怎麼樣?收到了是吧?視頻有沒有看到?”鍾翰一接起電話來就立刻問。
“收到了,也看到了視頻,你們夠厲害的,演技絕對不比專業的演員差。”安長埔笑著對鍾翰說,“話也說得滴水不漏,這樣一來,恐怕若男她爸也不敢再輕易跑來要求兌現‘彩禮錢’了!”
“咱們是幹什麼的?平時和犯罪分子周旋,打得不也是心理戰麼,這一次隻不過是反過來,我們倆反串了一回壞人的角色罷了。”
“對了,戴煦臉上那是個長疤是個什麼東西?應該是假的吧?”安長埔一直好奇這件事,又忍不住有點擔心,畢竟做他們這一行,說不定會遇到什麼緊急情況,大大小小的皮外傷什麼的,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家常便飯了。
鍾翰嘿嘿一笑:“你放心吧,矽膠的,小凡從網上買回來的,戴煦現在正處在他人生中比較重要的一個階段,他對自己那張臉可仔細著呢,那天還跟我說,想讓我幫他改換改換風格,我都沒想到居然還能等到這一天,太陽簡直像是從西邊出來的似的。”
“改換風格?這話是戴煦說出來的?”安長埔大吃一驚,聽到戴煦說想要拾掇自己,這簡直像是聽說鍾翰自暴自棄打算走邋遢路線是一樣的不可思議,“怎麼回事兒?你說他處在一個什麼比較重要的階段?”
“好啦,這事兒啊,你就先別打聽了,老老實實的籌辦你自己的婚禮吧,我這邊也被家裏頭催的急,咱們等先各自解決了自己的大事兒,再操心他吧。”
又聊了幾句,安長埔掛斷了電話,秦若男還在端詳著那張“聲明書”,安長埔走到她跟前,兩隻手扶在她肩頭,俯下身問:“現在什麼心情?”
“五味雜陳。”秦若男仰起頭,對著安長埔苦笑著說,“一方麵覺得總算是暫時擺平了一個難題,鬆了一口氣,另外一方麵又覺得,我爸這個人,還真是到什麼時候都那麼自私,鍾翰和戴煦去嚇唬他,他立刻撇清,並且這都過去幾天了,他連一通提醒的電話都沒給我打過……看來他是真的希望冤有頭,債有主啊……”
“別想這個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咱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別讓他影響了咱們今後的生活。”安長埔捏捏秦若男的肩,伸手把她從椅子上拉了起來,“走吧,方才田陽就過來交過我了,說峰哥讓咱們到他辦公室裏去一趟,商量一下定在哪一天,盡量找個大家都方便的時候,這可是咱們局裏麵的第一場製服婚禮呢。”
秦若男點點頭,把手伸向安長埔,她明白,安長埔說得對,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去扭轉了,重要的是以後,並且她握著這個男人的手,心裏也更加清楚,在今後的人生道路上,不管是平坦還是坎坷,一路上她的身邊都會有他,不會再一個人去麵對和承擔了。
過去隻有二十幾年,而未來的歲月還很漫長。
這麼看來,老天爺對自己,還真是不薄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