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喬月神情頹喪,拖著腳步蹭進自己“家”——一間不到40平米的小出租屋。
屋內稍顯淩亂,一些內容不一的雜誌被隨意地丟在窗邊的書桌上,幾隻記號筆把頭半埋在雜誌的書頁裏酣睡。但書桌上擺的那些本日記本卻一直整齊、有序地摞成一座小廈。日記是喬月最珍視的紙製品。寫日記已然是喬月每天必做的工作之一。
接連收到來自兩個工作單位的批判,這讓他非常懊惱——“我真的做錯了嗎?就算我有錯,值得大家反應這麼激烈嗎?這不是第一次了受重傷了,以前決鬥時我骨折過,但用我的恢複魔法,幾天就痊愈了……隻不過這次傷得重些而已,因為對方的魔法太奇怪了。”
喬月摘下手套,把纏覆在傷口上的紗布快速拽開。稍小的傷口已經完全消失,甚至沒有結痂的痕跡。被縫合的傷口也基本完全愈合,即使當下拆線,也沒有大礙。
喬月一向對自己的生理幹涉天賦相當自信,他的心髒就是一直用生理幹涉魔力維持正常運轉;讓這種程度的割裂傷在十幾分鍾內完全愈合,本應是小事一樁,不料,這次他卻觸了黴頭。
手機發出嗡嗡聲,把狀態低沉的喬月震得一驚。
本來他無意接起電話,但執著的震動聲迫使心理防線被消耗很多的喬月投降了。
“您好,誰?”喬月消沉地問道。
“徒兒小梁,昨天的傷情如何?痊愈可否?”行坤的話語難得地詼諧起來,但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沉著。
喬月馬上調整狀態,竟可能的表現得積極些。
“師傅呀!這事你也知道了?郭姐她告訴你的……”
“記住,叫坤哥,小徒弟。”
“好,坤哥。我的傷都好利索了,就差拆下幾根煩人的縫合線了。您老人家就不用操心了。”
“合著我的關心還多餘了!”
“坤哥我哪裏敢啊!”
“透露一下,這次你和被人稱作‘神隱’的馬騰躍的決鬥,我有特別關注。”
“郭姐也真是的,把我的事到處……”喬月嘀咕著。
“我不是通過妹妹的渠道獲得的信息,我有自己的渠道。看來其他人也了解到了,行潔也是關心你才會那麼做。”
“不就是出現了什麼退魔反噬嗎。現在我也好好地活著呢,郭姐有必要那麼當驚小怪嗎,當誤了我多少事啊!”
“出現了反噬是嗎,你現在沒有什麼不適吧,比如明顯的皮膚變紫,或者異常出血之類的現象。”行坤的語氣變得關切。
“當然沒有,隻是手変紫了而已。當時郭姐也不知道使了個什麼咒,看起來還很隆重,把我弄昏迷了,接著一切正常了。”
“這次的行動你確實做得魯莽啊。那種叫退魔反噬的現象,其實相當危險,能製造這種現象的巫師都被稱‘巫師殺手’。簡而言之,這種現象一旦發生就必須小心,即使情況輕微也得留心,尤其對於你這樣有循環係統疾病的人,更使得慎之又慎。這兩三天你必須請個假,在家好好歇歇,作為觀察期,看看身體是否還會出現異樣。我妹妹給你施的咒會有輕微的副作用,這幾天你可能會莫名發燒。但這沒有危險性,不用擔心。記住,以後一定要學會知己知彼,作為我的徒弟,絕不可以再犯這種低級錯誤。別忘了你的目的,保護好自己!”最後一句行坤說得相當嚴厲。
喬月歎了口氣:“知道了。絕不會犯第二次了。”
“吃一塹長一智。你往後的人生還長著呢。別為這些稚氣的事情折損自己。”
“嗯,徒兒謹記……”
“好好休養,早日康複,再見。”
結束了和師傅的對話,喬月自覺更加苦惱。他原本一直想要保持的笑容,現在卻怎麼都不能重現在臉上。晃進臥室,喬月跌倒在鐵網床上,雙手捂麵,想盡快接受對自己失誤的憤怒。
“馬先生他的確很強大,就算我是出了絕招,張開了‘增幅翅膀’也沒能鬥過他。不對,不是他太強,是我太軟弱,不夠果斷。當時馬先生先打了退堂鼓,退縮了,還賴皮似的躺著,這種事情我絕對不會做……什麼啊……人家就是比我強大,都輸了,還有必要給自己找優越感嗎,我還真是毫無長進……以後必須做好充足的準備,再迎接挑戰,這次隻是勘察了戰場,準備了雙黑鞋和麵具,隨便翻了翻對手寫的自我介紹——那本筆記。話說回來,馬先生還是很有學究氣質的,那些惱人的公式,他倒是用得相當熟練,圖像什麼玩應的……學霸一枚,讓我這種上了高一就輟學的家夥自愧不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