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青雲回家的時候,已經很晚,爸媽對於他的晚歸很生氣,又加上他喝了酒,對他教育了半天,口水噴了一臉後才被放回了自己的屋子裏允許睡覺。頭很疼,兩側額太陽穴和血管像是被大手鉗住一樣,突突的衝撞著。當好不容易躺在床上的時候,閉著眼睛卻是怎麼也不能入睡,身上還在隱隱作痛,酒後的心髒像是脫了韁的野馬,瘋狂的跳動著,這個時候他想起了於蕾,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慢慢的他歸於平靜,或許酒勁稍有褪去,又或者是內心的情緒,他對於蕾的想念更加專注,慢慢的,意識開始模糊,嘴裏、喉嚨裏幹得要命,但卻已經不願再爬起來找水喝,他深怕這樣的專注,被外界擾亂,就這樣沉沉的睡去。
易青雲並不知道,在這個夜裏,於蕾也正在想念著他。她馬上就要離開這裏去往s市了,再能見到他的時間也所剩不多,離開總是會讓人感覺到留戀,經過了初中的那段感情,也經過了易青雲的陪伴,她仿佛已經已完全不在意曾經傷害她的那個人,而更加在意的,似乎是這個有些內斂、說話笨拙的易青雲,明明是隻願止步於友情,卻仿佛又莫名的想念,到底在牽掛什麼,她想不出來,而她也忘了,有一個詞叫曖昧。夜裏她倚靠在床邊,懷裏抱著一隻灰色的考拉熊毛絨玩具,玩偶是易青雲在她生日的時候送給她的,這隻玩偶已經在她的床頭待了快要兩年,她時常會說易青雲乳臭未幹,竟然還送這麼幼稚的禮物給女生,而易青雲也隻是傻傻一樂。於蕾用手揪著考拉熊毛茸茸的耳朵,若有所思的樣子看起來很美,夜遮住了她明亮的眼眸,她在想他,心底萌發著平日裏根本不曾有過的情愫。她輕輕歎了口氣,輕到可能自己都快要感覺不到,時間已經不早了,她把那隻毛絨玩具放在枕邊,閉上眼睛,慢慢的睡去。
夢,有時隨心而生,隨心而滅。不願麵對的,當再有勇氣去麵對的時候,或許早已經是物是人非。
易青雲是被老媽叫起來的,急躁的敲門聲讓他心裏一下煩躁到極點,睜開沉重的眼皮,天…馬上要遲到,這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胡亂的整理了一通,叼了一塊糖燒餅就往外跑,路程雖然不是很遠,但是卻感覺是如此的遙遠,跑得是上氣不接下氣,好在總算是到了。班主任“扁頭哥”正在教室門口查遲到,易青雲被逮了個正著,沒辦法,那也得硬著頭皮往前走,到了跟前站定以後,對著“扁頭哥”熱情的笑臉迎上,“班主任您早上好!我早上起晚了,所以遲到了”主動交代問題不給“扁頭哥”發難的機會,也給自己爭取了主動權。班主任一看這樣,也不能再嚴厲下去,隨即也換了慈祥模樣對著易青雲微微一點頭,“嗯,以後注意別再遲到了,進去吧,態度不積極我可就要找你爸媽談談了,進去吧”,”哎~“易青雲很納悶,也沒老遲到啊,這就要找家長?未必也太嚴格了吧。其實他並不知道,“扁頭哥”在曆屆學生口中也都是出了名的,喜歡以學生的各種小毛病來接觸家長,目的就是想從家長那裏弄點煙酒吃喝兒,學生們對他這一點很是鄙視。對於今天的事情,可能在不久的以後,“扁頭哥”又要階梯發揮了。
易青雲進到班裏,發現趙文強早已經到了,單手拄著腮,眼前放一本課本,這家夥分明是在閉著眼睛睡覺,聽得有動靜傳來,趕緊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易青雲,長舒一口氣“兄弟,你嚇我一跳,扁頭說你沒?”易青雲搖搖頭,表示沒有,“那你小心點吧,估計哪天就該找你爸談談了。”趙文強邊慢悠悠的說著,邊又閉起了眼睛,易青雲心想,這事兒原來他有經驗啊?早自習唯一能值得期待的,就是大課間時間,離正式第一節課的這段時間,大家可以買點早飯,抽抽煙,或者留宿的學生可以回宿舍再來個回籠覺,總之是很不錯。鈴聲響起,早自習下了,趙文強伸伸懶腰“青雲,你吃什麼,我要去買早餐了,給你一起捎回來。”,易青雲早上是連跑帶顛,在路上早飯算是吃過了,現在有些隱隱的不舒服,哪兒還吃的下,“你自己買了吃吧,我已經早上吃過了,況且肚子有點不太舒服,你去吧。”推辭半天,趙文強隻要去了。班裏的人走得也不剩幾個,也顯得安靜了不少,易青雲趴在桌子上感覺這陽光的溫暖,他又想起了於蕾,仿佛腦海裏又回到了可以坐在她身後看她背影的時光,還記得有一個夏天的早晨,她穿了一件白色的滿是花朵的衣服,而背後卻是很薄的紗,一切都若隱若現,在他身後看到她那樣的背影,那些關於女生神秘的輪廓,讓易青雲不忍將目光移開,同時又覺得她這樣過於招搖,仿佛覺得每一個男生都在盯著她看,竟然是醋意大發。想到這裏,易青雲自己嗬嗬嗬的樂了,那樣的日子不再有了,那樣的朝夕相伴也蕩然無存,“也不知道她這幾天過得怎麼樣,有時間要給她打個電話,唉…想她了…”他心裏默默的想著,決定晚上放學後先去網吧,看看最近有沒有於蕾的留言,或許能夠碰到於蕾在線,他知道於蕾經常在奶奶家,那附近有一家很小的黑網吧,有時候晚上會去網吧玩一小會兒,主意拿定,他便開始正式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