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跨入天人境之後,身體如同被青銅灌注,延年益壽,凡夫俗子莫能傷害。
青山卻被打了一個踉蹌!
天上冰雹停歇,翻滾的黑雲似乎已經籠罩到枝頭,陰沉的天空像要擠出水來。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穀雨?”青山問道。
回答他的是一隻鷹爪般的人手,密集的攻擊聲如同炒豆子一般爆裂,青山始終沒有抵抗,甚至連體內的氣機都被散的一幹二淨。
然後,他的嘴角溢出了鮮血。
“我是青山,是你的父親,跟我走吧!”他的嘴裏泛著無盡苦澀。
穀雨恍若未聞,等他氣出完了,回到大唐的身邊,眼中似有淚光閃動。
她的記憶是從七歲那年開始的,這是修士的血脈覺醒的年齡,那個時候,大唐在書院啃那些竹簡龜殼,穀雨卻在一片荒野之中,手裏抓著一隻不知從哪裏拿來的鳥。
生鳥肉在她的嘴裏,血順著脖子流到胸前。
這是她對這個世界最初的記憶,她就在山林間不停的奔走,遇到了野狼的攻擊,逃脫之後便學會了野狼的生存技能。
她遇到了各種各樣的苦難,與是她生存的手段越來越豐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是一個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人,她不僅是一個人,更是一頭狼,一條蛇,一頭鹿,甚至可以是一隻泥鰍,一隻甲蟲。
她以為她是最特殊的,知道有一天遇到了與她一樣長著兩條腿的生物,她以為自己遇到了同類,便跟著他們去生活。可是她們隻會使用鞭子、棍棒,她感覺到疼,很疼很疼。
常年生活在棍棒皮鞭之下,終於有一天她咬死了那個人,像獵豹那樣幹脆利落地咬斷了他的喉嚨。於是她更多的“同類”把用網、矛、石簇、骨劍把她抓了起來,她終於知道了這些同類的可怕,然後她感覺到了茫然。
在這個時候,大唐遇到了穀雨。在她的眼中,大唐隻是一個形狀相似的同類而已,可她本能地感覺到了親近,於是她跟著他走了。
從那時候開始,穀雨才感覺到了來自同類的友好,那個時候她並不知道什麼叫友好,依然靠著本能地生活。後來,她很輕易的學會了各種表情,但到現在隻有笑表現了出來,除此之外的任何表情都被幹脆拋棄。
直到今天,她才想起了哭!
原來,哭也是一種表情,感覺真的好陌生。
穀雨就這麼把大唐攔在懷裏,想很多午後的閑適時光裏,大唐都喜歡把自己的頭枕在穀雨的大腿上,看著她隻會笑的臉龐。
青山終於妥協了,他看著穀雨漸漸平穩下來的臉龐。
沒有哭,也沒有笑,木然,如同一隻不諳人事的幼獸。
青山歎了一口氣,棒子瞬間擲出,強烈的氣機砸在沼澤上,一片黑色的龜甲帶著泥土湧上來,奄奄一息的弓凡也被震上了岸。
黑甲如遇到磁鐵的鐵塊,瞬間衝到了大唐的身上,落到了腹部的薄膜之上,隨著時間推移,漸漸地變成了紅色衝去山海界——如今大唐的識海。
黃色真氣開辟了大唐的經脈,黑色真氣滋潤了大唐識海,現在紅色的真氣衝入識海之後,似乎在一瞬間調動了整個山海界的能量。
一望無際的平坦原野上突兀地躍起一座座山,奇峰峻嶺,或者低矮安丘,在識海一方不斷地出現。
一片世界便如同一個人的身體構造,山是骨水是血是肉天空是精氣神,骨肉血精氣神才是一個完整的人。隨著這些說山嶺的出現,大唐的識海頓時更加雄偉壯觀,出現了一絲絲紅色靈氣。
絲絲縷縷的紅色靈氣很快衝出了識海,進入了大唐的骨骼血肉,一股莫大的生機湧向了他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