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檢修口故事
(上)
羅睿從高梯子上受到的這一次驚嚇,使她足足在寢室裏休息了好幾天。
剛剛吃過中午飯,羅睿就開始翻找衣服,她打開衣箱和衣櫃,一件件地穿試著,各式各色的衣服弄得滿床。
“小睿,你在幹什麼呢?”蝴蝶迷走過羅睿的門口時探頭向裏張望了一眼,見羅睿將衣服弄得滿床都是,就好奇地走進了屋子。驚奇地問:
“怎麼啦?你要開服裝展銷會呀?”
“說什麼呢嫂子?你來的正好,快幫我看看穿什麼衣服最好看那?”羅睿頭也不抬地繼續挑選著衣服。
“我說你這是幹什麼呀?是要去會情郎啊?”蝴蝶迷一臉的淫笑。
“這你就別管了,快過來幫我挑呀!”羅睿沒有心情理會嫂子的調侃。
“要我說呀,我小妹什麼都不穿那才是最好看的呢!你瞧,白白的,胖胖的,嫩嫩的。”蝴蝶迷拍著羅睿嬉笑著。
“快閉上你的臭嘴,就知道你沒好話的。”羅睿繼續找著。
“現在的天氣這麼的好,就跟人的心似的好,當然是要穿裙子好了。”蝴蝶迷看到羅睿正在向身上穿一件超短褲便否定著說。
“裙子?”蝴蝶迷的話提醒了羅睿。“對!就穿裙子。”
羅睿一把將所有的衣服統統地推到了床裏邊。她站到床上,取下了放在上鋪最裏邊的一個小衣箱,從箱子裏取出一條潔白亮眼的短裙,輕輕地抖了一下便穿上了身,她向蝴蝶迷跟前走了兩步,扭了一下腰問:
“怎麼樣,好看嗎?”
“瞧瞧,瞧瞧,我說什麼了,好看得都沒了天良!整個的一個白雪公主現世。”蝴蝶迷拍著手讚歎著:
“好!好看!好看得沒邊了!”
“那是當然的了。這可是我最最心愛的一條短裙了,和我的舞鞋,舞服並列三大冠軍呢!”羅睿自美地在地上旋轉著,顯擺著,也是在賣弄著。
“停!停!小妹快停下!”蝴蝶迷像是發現新大陸似地尖叫著。“轉過去,讓我再看看這裙子的後麵。”
“呀!怎麼那麼長的一道大黑口子呢?”蝴蝶迷用手摸著羅睿裙子後麵的那道又寬又長又黑的開口。
“這有多不雅呀,大姑娘家家的,後麵開著這麼長一條又寬又黑的大口子,有多難為情啊,你就等著他們恥笑你吧。”蝴蝶迷連搖頭帶晃腦地說:
“不行不行,快換下來吧,這是誰設計出這樣的一個款式呀,大腦進水了吧,地地道道的水貨一個,狗屁!”
“說的是什麼話呀?嫂子,你看不慣是吧。”
“什麼我看不慣那,要讓一百個人來看,得有九十九個人看不慣!”
“有一個人看的慣就行唄。”羅睿繼續地美著。
“哈哈!那一個人那,他是一個盲人!”蝴蝶****笑著,妖氣十足地扭動著身體。“本來白雪公主全身都是白的,怎麼能身後開一個大黑口子呢?簡直就是對白雪公主的反叛!”
“那就對了!我呀就是要的這個效果!”羅睿堅定地說。
“怎麼了小妹,你沒發燒吧?咋說起胡話了呢?”蝴蝶迷試圖伸手去摸羅睿的額頭,被羅睿用手擋開了。
“怎麼會是發燒了呢?這你就不懂了吧,告訴你吧,這正是反叛的時尚。你沒聽人說嗎,時尚的爹是前衛,前衛的爹是別類,別類的爹是反叛!”羅睿輕蔑著。
“我不管誰是誰的爹,我就知道你屁股後麵開一道大口子就是不好看!”蝴蝶迷堅持著她的看法,她是真的關心羅睿。又耐心地說:
“小睿呀,這工地不比學校,那幫子臭男人說不定會說你什麼壞話呢。”
“真煩真煩!好了嫂子,我的事你就別管了,快睡你的午覺去吧。”羅睿說著把蝴蝶迷推出了屋子。
羅睿走到穿衣鏡前,轉著圈地自我欣賞著。
羅睿的這條裙子叫‘雪裙’,跟名字一樣白得特別,白得雪亮,在中午陽光的照射下,閃動著耀眼的白光。
午飯後,羅睿早早地來到了樓下,她是刻意地在等著張昱他們的。
“小睿!怎麼穿著這麼一條裙子呀?”
羅大泡從樓上下來,一眼就發現了羅睿白裙子後麵開著的那條大黑口子了。
“怎麼了?不好看嗎?”
“好看是好看,就是後麵的那個開口看著不是很順眼。”羅大泡上下打量著說。
“哈哈!哥,不要大驚小怪了,明天你再看就順眼了。”
“好好好,你覺得好就好。”羅大泡邊說邊走了。
羅睿在樓下等了一會,見沒有張昱他們的身影,便又回樓上去了。
羅睿回到屋子裏趴在窗子前,不錯眼珠地盯著對麵樓下的房間,那是張昱他們的寢室。房門死死地關著,好長的時間都不見有人出入,她在想,他們可能還在吃飯吧。
可是,又等了一會,仍不見動靜。
羅睿就奇怪了,每天的這個時候他們都是穿梭似地出出進進地,今天這是怎麼了?
工人們開始上班了。陸陸續續地走過她的窗下,她急忙走出屋子,等在陽台邊上。
對麵小工們住的房門仍然緊閉著。
生活區中的人都已經走光了,可是仍不見張昱他們的身影。羅睿的心裏犯了嘀咕,小工今天怎麼了?不吃飯,不上工的,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於是。她急忙奔下樓去,來到小工住的門前,她準備把他們叫起來問個究竟。
可是,當她來到小工住的門前時竟發現小工的門上早已落鎖了,那還有什麼人在呀。難道他們中午加了大班,那也應該回來吃午飯那,要不就又是被哥哥安排飯前去工地幹什麼去了。
對於哥哥的這種近乎不人道的做法她是很不讚同的,背地裏她也是多少次地同哥哥說不要這樣的做,可哥哥卻是滿嘴的歪理,說做小工的就是不能同做大工的一樣,否則的話那還有什麼大工小工之分了。
記得有一次打地麵,哥哥也是讓小工不吃早飯就提前去工地,那個大個子李櫟第一個跳出來說不,質問哥哥:
“不吃飯怎麼幹活呀?那裏有不吃飯就讓人幹活的呀,要幹就大家都幹,別人不幹我們也不幹!這也太不公平了!”
哥哥被人指責得張目結舌,蹇辭不暢,出於對哥哥的維護,她本來是不讚成這樣做的,卻站出來指著李櫟厲聲地說:
“你怎麼可以和大工比呢,他們是大工,掙得工資還比你們多好幾倍呢,那你也不幹了?”她整理了一下安全帽又說:
“這樣吧,有誰不願意去幹的話,那他就找一個公平的地方做工去吧,不要再站在這裏無理取鬧了!”
當時她看到了那一雙雙憤怒的眼睛,也看到了旱煙大叔那種忍辱負重的沉痛的表情。她曾在心裏暗暗地祈禱,你們千萬不要怪我的呀,因為我要維護的是我的哥哥,對我進了父母之責的哥哥,任何時候我都不要讓他受到傷害,我寧願你們再一次地罵我是小妖女,小魔頭,或是更難聽的話。
那是續‘醬油事件’和‘雞糞風波’之後她再一次的公開與小工們交口斥責,她知道,她在工人中的印象與日俱下,特別是那幫小工們,每當見到她就像是躲瘟神似的在躲她,有時她特意地等在那裏,想主動地和他們打個招呼,可等到的卻是讓她陣陣心口絞痛的回答。
羅睿見小工們早已走光了,便急急忙忙地奔向了工地。
她一進工地,遠遠地就看到了小工們正在倒材料庫房。在經過大廳時,發現大廳吊頂的龍骨架子上有幾個小紙皮塊用線繩吊著,隻見上麵瀟灑地寫著“檢修口”字樣,一陣的微風吹過,小紙皮塊就像吊死鬼一樣旋轉著蕩著秋千。
羅睿的心裏一陣的愜意。一種勝利者的豪情浮於她的臉上。這倒不是因為看著有意思,開心。而是另有隱情在其中。
幾天前,吊頂的木工王師傅來找羅睿,讓她給確定一下每個檢修口的位置,在圖紙上隻是表示著空調設備的具體位置,並沒有表示出空調設備檢修口的具體位置,一般的情況下,這也就是室內裝飾公司同室內空調公司人員之間的一句話的事,可偏巧空調設備安裝公司的工作人員都是一幫的屁小夥子,他們見羅睿還是個小姑娘,就是要存心戲弄一番。
“哎!小姑娘,叫你呢!”
一個小夥子見先前做檢修口的木工找來了一個抱著圖紙的小姑娘,便是先前搭話,見羅睿沒有搭理他就靠近一步,並碰了一下羅睿問道:
“你就是這裏的技術員那?”
“啊!是的,你有什麼事嗎?”羅睿的心裏很是不高興,她最見不得這樣的男人了,看見了女人就像是趕著投胎似的搶著臭顯擺,也不怕是自慰。
“你們是怎麼幹活的呀?這檢修口做的這麼老遠,我們碰壞這裏了都夠不到。小夥子比劃著自己身體中間被碰了的地方,一臉的奸笑。
“是呀,把我們的東東碰壞了你能陪得起呀?”
“小姑娘,不信你上來試一試呀?怎麼樣啊?”
“小姑娘,你來多長時間了,怎麼不長看到你呢?”
“哇塞!好白好白呀——裙子!”
一群毛頭小夥子在起著羅睿的哄。
“請你們放尊重一些,第一我不叫小姑娘,我叫羅睿!或者叫我羅工。第二,碰壞了你們的東東也隻能是你們的責任,隻能說明你們的東東長得不是地方或者是太嫩了,否則像驢似的那不就碰不壞了嗎?”羅睿從學校,便練就了一套對付男人的功夫,通過在工地男人堆裏的磨練,這套功夫已經是爐火純青,她不畏懼男人,也不畏懼花心的男人,更不畏懼無恥下流花心的男人。
“哈哈!有意思,就叫你小羅工吧。這想必是你已經見識到了像驢似的了?”
“是呀,那你快說給我們聽聽吧,是什麼樣的,什麼顏色的呀?”
“可愛的羅工,你的話怎麼說的這麼可愛呀?是誰教的你呀,真是可愛死了!”
小夥子們爭先恐後地搶著譏諷。都感到這可是一次千載難逢的盡歡機會,唯恐說慢了,少說了,機會就沒有了,要遺憾終生似的。
本來小夥子們對工地中罕見的女性都是不肯輕易放過的,何況今天是小姑娘自己送上門來的,而且還是一個如花似玉,靚麗俊俏的美女,一個整天抱著圖紙到處指手畫腳,吆五喝六的美女。
“你們覺得有意思,我也覺得有意思。要說見識嗎以前沒有,不過今天在眼前見識了。瞧你們一個個的不都是好好的嗎?相信你們中沒有真被碰壞了的。”馬上她又大聲地問:
“有嗎?是誰呀?是你?是你?到底是誰呀?”羅睿說著將圖紙從左手換到了右手,她在心裏準備著小夥子們的再次攻擊。
小夥子們一個個都被羅睿說得張目結舌,他們在互相看著,誰都沒能想到麵前的小姑娘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好!說得好羅工,那就把你今天的見識說給我們聽聽吧。”
“對!對!說說吧,是我的像呀還是他的像呀?到底是誰的像呀?”
小夥子畢竟是小夥子,他們短暫的驚訝過後,馬又開始了****。
木工師傅悄悄地拉了羅睿一下,示意她不要再和他們鬥嘴了,討不到便宜的。羅睿一想也是,犯得上嗎?我還得忙著去找張昱他們呢。於是便說:
“我們今天不是專題談見識問題的,我們是要解決檢修口問題的,我希望你們能確切地標識出每一個檢修口的位置和規格,這樣的要求不過分吧?”
“羅工的什麼要求都不過分,就是這項要求我們做不到的。”
“是呀羅工,再換個要求吧。”
“羅工你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競管說話,我們是在所不辭。”
“是呀,我們一定會積極地配合的。”
小夥子們競相地逞著賽地放蕩著。
“那好吧,既然你們做不到,那我們也就不做了。”羅睿回頭對身後的木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