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下的弗裏堡一片沉寂。
剛才陰鬱的歌曲忽然停了。
“(剛才的歌聲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我產生了幻覺?)”塞厄迪爾的心中仿佛瞬間空了一樣,看著遠處的弗裏堡,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時,他仿佛又聽見遠處飄來了送葬者的禱念聲。
塞厄迪爾隻覺得感覺到了一種陰沉的氛圍在逼近自己。
忽然,他發現城門口一個人也沒有,隻有幾隻烏鴉停駐在高高的城牆上。這個城堡就好像死了一樣。
怎麼會這樣?
按照常理,這裏現在應該是城中的男女老少出城迎接凱旋而歸的戰士們呀。
怎麼會一個人也沒有,難道他派去的騎兵沒有把勝利的消息傳達到?
不!就算是城中人沒有接到他們的軍隊勝利的消息,平日這裏也會有居民進進出出的。
除非,除非城堡中有重大的人物病故了。不然,他實在想不出有其他的理由解釋現在看到的現象。
這時,一個猜測在他的腦海中閃過。
塞厄迪爾想到了自己心愛的妻子。
維納斯!
維納斯!
你不會有事吧?
想到這,他鞭策著那匹白馬,以疾風般的速度馳過弗裏堡的大門,穿越那條由巨石築成的陰暗隧道,他甩開了身後的戰友,直奔自己的宅邸。
在公爵府邸門前停下馬,塞厄迪爾隨即跳下了馬鞍,推開府邸的大門走了進去。
眼前看到的一切,讓他的臉色變得如死灰一般。
自己的家裏聚集了許多人:王親國戚,老友,傭人,還有昔日的戰友。
“公爵大人……您回來了……”
塞厄迪爾哪還顧得上回答別人的話,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後花園的那個教堂那邊。
這時,他又聽到了送葬者的禱念聲,那陰鬱的安魂曲。
塞厄迪爾覺得自己在做夢,這場景和兩個月前妻子的妹妹,卡茜利婭的葬禮是那樣的相似。
懷著緊張的心情,他邁進教堂的大門。
教堂內燃著上百根蠟燭,這裏也有許多人,有家族長輩,神父,修女,牧師,女傭。
而塞厄迪爾的眼睛隻盯著一張臉、一個人。
沒錯,他的心神都集中在教堂盡頭那個紅發女子那輕盈、蒼白、毫無生命的形體上。
她躺在階梯的下方,正對著一具大型木十字架,她身旁燃放著許多蠟燭。
燭光下,長發緋紅,亦如生前一樣美麗。
維納斯——最心愛的維納斯——緋紅色的維納斯。
忽然隻聽塞厄迪爾發出一聲如野獸般傷痛的吼聲,他卸下一身的戎裝,然後跟跪地衝上前去,在屍體麵前停下。
他看著她,眼睛裏充滿了血一般的眼淚,一滴一滴打落在石階上。
這時,一個身穿黑色製服的神父長向他走了過去。
這位麵容和善的神父先是猶豫了一下,然後緩緩地開口道:“塞厄迪爾公爵大人……請你節哀順變……”
塞厄迪爾根本無暇旁顧他人的言語。
他跪著,眼淚順著臉頰往下落。
傷心欲絕的他忽然向前一倒,匍匐在那具女屍上,隻見他一邊呻吟,一邊親吻並撫摸那屍體。
他是多麼希望希望她能再回複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