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肖穆的死對於眾人來說也許是個巨大的打擊,會悲傷一年兩年,可時間卻不會暫停在這裏,因為生活,不僅是眼前的苟且,還有以後的苟且。
肖穆的母親信佛,隻是個普通人,和肖穆的父親是自由戀愛。且肖穆的母親是個孤兒,所以死後她想要設立牌位,超度念經,肖家輝一一應了。
如今肖穆的後事都是按照肖穆母親的程序來的,肖家輝希望以後他死了,一家三口都在這裏團聚。
顏心參加完最後的葬禮儀式以後,她不想再見任何人,所以一個人一聲不吭地回到了學校。
“顏心,你沒事吧。我聽輔導員說你請了好多天的假,還以為你這學期又不來了。”正靠在床上看電視的王茹看到宿舍門被打開,隻略略看了一眼,卻在看到那個出乎意料的身影時一下子坐了起來。
顏心朝著她蒼白地笑了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朝她問道,“宿舍就你一個啊,她們呢?”
“連芹去圖書館了……”王茹聽出來顏心是在回避她的問題,看顏心的臉色,她覺得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也就不好在問。
“哦……付清清呢?”顏心漫不經心地應了聲,將背包放下,腦袋放空地問道。
“啊?!顏心,你忘啦?付清清她回家修養了啊,她的病還是你跟我們說的。”王茹微微皺了皺眉,顏心這狀態,就感覺丟了魂一樣。
“……最近可能有點不在狀態,好多事都忘了。”顏心一怔,失魂落魄地說道。
她還沒有從肖穆死亡的打擊裏走出來,來學校也隻是因為她想找個一個人能呆的地方。學校的同學跟她並沒有深交,就沒有那些安慰的“打擾”,也沒有那些讓她沉淪的睹物思人。
“那你好好休息吧,對了,最近的作業挺多的,我把題目整理整理發給你吧,你休息好了,再補上。”王茹也不去打聽,這時候打聽明顯是讓人厭煩的。
顏心聽完,點了點頭,三兩下爬上了床,躺平看著白色的天花板,眼中沒有焦距地看著某個地方。
王茹默默地將耳機插在電腦上,不讓這聲音打擾了顏心的休息,隻是偶爾看向顏心的眼裏帶著擔憂。雖說她跟顏心沒有來往,但是這個學期顏心過來,她們之間的關係緩和密切了一點,所以她對顏心也有著同學加室友的擔心。
沒過一會,連芹抱著三本書從門外進來,一眼就看見了自己的床對頭多了一個“不明物體”,驚訝地叫出聲來。
“顏心回來了?”連芹疑惑的小眼神看向王茹,右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噓……顏心在休息呢,氣色不太好,別打擾她了。”王茹朝著她擠了擠眼,連芹會意地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呆頭呆腦地關上門後,走到自己的書桌旁,放下了書。
顏心其實聽到了她們的話,可是她現在沒有精力去說,隻想靜靜地放空自己,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參與。
顏心回學校的時候,是早上八點多,顏心還能在宿舍躺一天一夜。這兩天他們學院課都很少,那些拍攝外景的時間都是在學期後半段,所以顏心可以好好待在宿舍的床上“長草”。
一晃眼,就到了十一點,這個點學校食堂的人不是爆滿,所以王茹他們都從床鋪上下來了。
王茹和連芹從宿舍輕手輕腳地出去,小心地關上了宿舍門。
“要不要幫顏心帶一份啊,感覺她好久沒吃飯了。”連芹小聲地問著王茹,秀氣的臉上有點緊張。
“帶吧,看她那樣子,她自己肯定想不起要吃飯。”連芹不說,王茹也會帶的。她雖然不細心,但是對顏心的關注還不至於連這點事實都看不出來。
顏心根本沒睡著,她的眼睛閉上,腦海裏走馬觀花地閃現了那個已經逝去的人。她的親人朋友很少,生死離別的經曆也少,可每一次看到自己身邊的人死去,她都會陷入噩夢一般的境地。
這麼大以來,她總共遇到過三次生離死別。第一次,是她七歲那年,她的母親在她麵前被大火包圍;第二次,是她大學剛開始的那一個月,她除了莫小蘭以外的第一個朋友從六層高的教學樓上跌落在她的麵前;第三次,就是肖穆。
顏心她們的宿舍離食堂不遠,隻要出宿舍大門,對麵就是五層樓高的食堂。
“那邊怎麼了?那麼多人。”王茹走路從來都是東瞟西看的,好聽點說就是活潑開朗,直白一點就是多動症患者。
“不,不知道啊。”連芹膽小,乍一看到這麼大一圈人圍著食堂前麵的宣傳欄,嚇了一跳。
“會不會是有人告白啊?”王茹的眼睛亮了亮,她就喜歡湊熱鬧,尤其是看到那些羅曼蒂克的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