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停頓一會兒繼續說道:“命運真是殘忍,這也真是諷刺,現在你該知道我為什麼非殺那幾個無賴不可了吧?可惜我也知道我的時間不多了,到過望月亭算是了了我的一個心願,除了了結丘山城中那些無賴,你還得幫我做一件事!”
穆玄說道:“你說吧,我一定做到!”小月冷冷地說道:“如果我真的躲不過這一劫,你得幫我殺了嶽天華,天涯海角不管,你得找到他取了他的命,還給我母親一個公道!”穆玄吃驚地看著小月,不知該怎麼回答她。
小月逼問道:“我想你也知道嶽天華便是我的父親,一聲不響不辭而別,讓母親孤苦無依最後慘死,這筆血債定然讓他用血來還,我若僥幸能過了這一劫,定然不會讓小玄子你牽涉進這些是非之中,所以,算是我對你最後的請求了,你能幫我嗎?”
穆玄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說道:“你既然這麼說,那我照辦便是!”小月接著說道:“我也知道這很難為你,但是我也沒有辦法了。小玄子,看來我這輩子注定是要欠你許多的,如果,如果有下輩子的話,我給你當牛做馬償還你吧!”
穆玄回道:“如果有下輩子,你還是我的小月師傅,我還是你的小玄子!”小月艱難地擠出一絲微笑,抬頭看向遠方,許久之後才說道:“可憐的女人,死後葬於何處都不得而知,連個名姓都未曾留給女兒知曉!小玄子,我若死了,你就把我葬在望月亭中吧,讓我的魂魄相伴在此,和我日月苦守的母親做個伴吧!”
穆玄未置一語,突然他站起身來,看著遠處的桃林,小月奇怪地問道:“怎麼了,你看到什麼?”穆玄回道:“還不知道,我感覺有人暗中跟蹤我們?若小月師傅沒有受傷的話,以你的武功修為定能察覺,我隻是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自我們來到望月亭後,身後就有一雙眼睛暗中盯著我們。”
小月問道:“會不會是辛藝,或者是彗星幫裏的什麼人?”穆玄搖了搖頭,回道:“應該不是,如果真有一人在暗中的話,此人定然非常了得,武功修為可以說是鬼神莫測,彗星幫中沒有如此高手。你想,行蹤飄忽詭異得讓人難以捉摸,此人功力及身形速度該有多厲害?”
小月言道:“算了吧,不去想他了,我們走吧,去丘山城!”穆玄俯身抱起小月,出了亭來上了馬車,朝著丘山城慢慢行去。
等到得城中,已然是傍晚光景,小月一刻也不想再等下去,讓穆玄背負著他穿梭在城中大小街巷,每一條巷道之內,都讓穆玄用匕首在顯眼的地方刻上幾行小字,上書:
“二十年前望月亭,於彗星幫黃溫夫婦手中僥幸脫身之餘逆,明日午時三刻之前於城中泰安客棧領死!丘山為嶽,前人之辱後人報之,嶽家後人至此討還冤孽之債!一人逃遁累及家人,午時一過自當逐一上門血洗怨仇,諸位好自為之!”
穆玄遵從小月吩咐,一字一句刻下了這些滿含仇怨的言語,每到一處便將小月放下,刻完字跡又背上小月尋找下一處。一對奇怪的青年男女如此毫不停息地重複相同的事情,引得丘山城中越來越多的圍觀之人。
所謂一石激起千層浪,這一消息迅速傳遍整個丘山城,整個城中沸沸揚揚議論紛紛。兩個病怏怏的外鄉小娃到丘山城中尋仇,有許多人傳為笑談,有許多人認為是年輕人胡鬧玩笑,也有許多人信以為真做好準備想要前去湊上熱鬧,而對於當年參事之人,可謂是天塌地陷一般的無助與不安。
夜已深,穆玄背著小月走在漆黑的街道之上,丘山城已經一片寂靜。留完最後一處字跡,二人慢慢地走向泰安客棧,明日少不了腥風血雨,今夜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穆玄背著小月慢慢走著,小月在他耳旁均勻地喘息,一天一夜的辛苦讓她甚為疲憊,但她不能睡去,一定要辦完最重要的事情才能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