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黑鍋大會(1 / 3)

“就這麼完了?”宋玉很怕死,尤其是‘壯誌未酬身先死’的那種,多窩囊啊!

桑道茂微微一笑,道:“你還要怎樣?”

軍隊撤了,來的氣勢洶洶,去的無聲無息,不是很沒有麵子?

想當初五千鐵騎,將太清宮圍的密不透風,進來的蚊子都要先檢查醜俊,驗明公母,拿了秦王手諭的才得放行;不用看人,就看那些火把,都眼暈啊!

宋玉心驚膽戰,再看宮內的道士們,該幹什麼幹什麼,有幾個年老的道士,似乎高人的樣子;無一例外地盯著宋玉猛看,目光中盡是疑惑,似乎很想知道,這麼俊俏的後生,如何就成了惹事精?

鱉犢子玩意,感情就本大少一人怕死?蹭蹭蹭,無數革命先烈的光輝形象噴湧而出,宋玉對自己那顆並不堅定的稍嫌脆弱的心靈,進行了一次現場革命再教育,嘿嘿,效果出奇地好。也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因為喝了三壺熱茶的緣故。

焦躁中的宋玉,借機了解了一下巫蠱之術,重點學習防範的方法,而後學有所用,立即在太清宮搜羅辟邪之物。

桃木、桃符、桃枝、桃杖、桃弓、桃劍,即桃木製品為首選,據說大神後羿就是死在桃木杖下,可見桃木辟邪作用的強大。桑道茂手裏拎著那一把,說什麼都不給,宋玉花足了功夫,最後弄的桑道茂就像欠了宋玉東西一樣,宋玉才肯罷休。

白茅、荊棘、蘆葦、桑木,也是不錯的東西,效果肯定比桃木差,但是這些東西尋找起來很容易,乃是尋常百姓辟邪去穢的常用之物。這些東西,家裏也未必沒有,宋玉還是弄了一大包。張太初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遞過一塊玉佩,道:“此物乃先祖係師珍愛之物,宋師弟若是不嫌棄,拿去用吧!”

宋玉捧在手心,鄭重施禮,道:“師兄大恩,宋玉須臾不敢忘懷,日後定有所報!”

漢玉,實打實的漢玉。係師張魯用過的東西,自然是漢玉,還是漢玉中的精品。就這麼一塊玉,將來吃不上飯,拿到當鋪,總能換二十頭羊吧?

宋玉摩挲著玉佩,時不時地瞄一眼二師兄,好像在說:“您看,人家外人都送了漢玉,你做師兄的恁地小氣。”

道門高人桑道茂被宋玉瞄的,有些局促不安呢!

宋玉也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不能在外人麵前,讓師兄丟了麵子,隨便扯了幾句,道:“師兄,我適才看到明月師侄利用一件物事生火,甚是驚奇,不知是如何製作出來的?”

桑道茂道:“都是煉丹過程中產生的一些無用廢物,明月取了用來生火,算是物盡其用吧!”

“這些無用之物,可不可以給師弟一些,家裏……”

桑道茂終於等到了顯示大氣仗義的機會,一擺手道:“宮裏有的都給你,小心些免得走火。”

“另外,清風明月兩人跟隨我多年,正需入紅塵中磨練一番,才能更上層樓。你帶了去,也能派些用場。”

宋玉大喜謝過,剛才正在想怎麼把明月弄到身邊,二師兄自己先提出來,大善。老道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善解人意?宋玉瞧了一眼師兄的臉色,看到了含義豐富的笑容,心中一冷:啊?難道他知道我要做什麼?如果事情果真如此,還不是他們想怎麼玩,我就得怎麼玩,根本沒的選擇。還不被他們活活玩死?

頹唐之中,宋玉又想到一個關鍵問題:把清風明月送給我指使,我能活著離開太清宮嗎?難道……

就在這時,小道士進來稟報,軍兵撤走了。宋玉親自求證之後,大為不解,因而問道:“就這麼完了?”

隨後,又有消息傳進來,佛門天台宗、華嚴宗、唯識宗、禪宗北門,道家樓觀道、靈寶派、天師道,都有弟子出任長安門使。

宋玉一頭霧水,不明白表象背後的玄機;張太初告辭而去,宋玉是被攆出來的,桑道茂急著要去看出爐的丹藥,望著師兄的背影,宋玉一拍腦門想起來,忘記討要大力丸、止血丹、清靈散了,不是白來一趟嗎?

派人連夜向契芯璋告假,報信的人回來說,契芯璋的大帳內八音齊奏,酒香飄搖,臨近子時還在飲酒。中郎將隻道了一聲:知道了,就打發他回來了。

永平坊北曲,老宅旁邊還有一片空地,當年宋玉的祖父購置下來,一直閑置,過了幾十年,到了孫子這一輩才派上用場。

五十名軍兵,脫了號衣就是最好的勞力;徐念祖握筆在手就是最好的設計師。程千牛、王海負責采辦,尉遲勝負責監工,就連秦英也過來湊熱鬧,坐了胡床,一邊說笑一邊曬太陽。

金吾衛主管軍械物資的烏知洽校尉,不知怎麼得到的消息,前來與宋玉密議一番,於是宋玉隻用了很少的金條,就弄來大批木材,蓋十幾間房子不成問題。

宋玉百忙之中還是抽出時間,來見七姐夫田不疑。七姐神采飛揚,婚後生活一定很幸福,宋玉將胸脯拍得山響,信誓旦旦地說:“姓田的有沒有欺負你?每天吃的飽嗎?睡的好不好?”

瞧那神情,隻要七姐發話,宋子健就要火燒左武衛大將軍府了。

蘇蘇抿嘴一笑,道:“七娘子現在好著呢,每天都要偷著樂上幾回。”

“小妮子,再說撕爛你的嘴,看你將來怎麼嫁人。”七姐幸福地嬌嗔,宋玉聽著著實舒暢。

田不疑回府,兩人談了一個時辰,兵圍太清宮事件的前前後後,說了個通透,安慶恩的表現以及楊朝聖出麵,威逼佛道兩門做出讓步,掌管外枝勢力的弟子出任門使,宋玉聽後,沉默了很長時間,天黑的時候才辭了出來。

從此事中,宋玉得出兩個結論:佛道兩門在大唐勢力強大,他所知道的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這種力量可以左右曆史進程,執政者絕對不能單憑個人好惡來處理與佛道兩門的關係。

第二,他和安慶恩之間的關係更加惡化,勢同水火。

為今之計,隻有利用禪宗和茅山宗的勢力,盡快壯大自身實力,增加活命的本錢,能幹掉安慶恩,當然一了百了,可是難度之大等同於逆向穿越回到新中國。殺不了,那就不停地給他製造麻煩,讓他焦頭爛額,沒有時間沒有精力對付自己。

順道去了一趟大莊嚴寺,挖了兩個師侄過來,據悟空說,一思、一行這兩個小禿驢還有些本事,在四師兄的弟子裏麵算是拔尖的人物。

七月初一,忽然接到一張請帖,午時整到東市南麵的安邑坊“酒八仙”一敘,落款是三個螃蟹爬的大字——魚十三。魚十三明麵上是長安水道的老大,實則乃華嚴宗俗家弟子,掌管宗門外枝勢力;與魚十三一起認識的那位趙山是禪宗北門俗家弟子,宋玉對兩人印象很好,前番在興慶宮前,都幫過他一把,沒有機會報答,幾日不見,宋玉已經名聲鵲起,成了和他們同等身份的人,心中免不得要小小得意一下。

宋玉提前了一刻鍾,帶著悟空前來赴宴。悟空就像宋玉的影子一般,走到哪跟到哪,晚上宋玉在床上睡,悟空就在房裏打座,宋玉偷著出去私會林麗華,倒是沒發現悟空再跟著。在生命和自由之間,宋玉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生命,鱉犢子玩意,沒有了生命還要自由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