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是崔垂休,帶著兩名小廝還有一位四五十歲的老者,另外身邊還有一人,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一時間又想不起來了。
“天寒地凍的節氣,崔兄不在家中享福,去巴蜀作甚?”
“天生勞碌命,一閑下來就渾身難受,聽說你要去成都府逍遙,我也正有此意,這就叫英雄所見略同。”崔垂休含笑說道,“子建,我來為你介紹一位了不起的英雄,論家二公子論偕,也想出去走走,被我拉來同行。”
宋玉遲疑著說道:“似乎見過論兄……”
論偕道:“恩公施人恩惠不求回報,大丈夫所為,論某佩服!”
一聲“恩公”,宋玉恍然大悟:不就是灞橋之戰救出的那位青年?
“我是無心為善,論兄莫要放在心上。”
“論某平生最怕欠人情,早晚定有回報!”
崔垂休很詫異,宋玉解說一遍,大笑道:“灞橋之戰,也有我崔氏的功勞,論二要謝再加上我一份!”
論偕哭笑不得,宋玉道:“形容論兄此刻心情有一句最恰當的話,不知當講否?”
“但講無妨!”
“做人的差距咋就那麼大呢?”
論偕大喜:“貼切,宋兄大才,一語驚人啊!”
三個又互相吹捧一番,這才上路。
沿著寬敞的官道西行,第一個目的地是位於岐州的郿縣。郿縣距離長安240裏,騎馬快行,兩天即可到達,宋玉拖了大家的後腿,第一天隻走了七十裏。為了趕到驛站,最後三十裏還是在悟空的恩準下,在馬上度過的。
二十斤的鉛袋,四十多斤的無鋒,即便宋玉煉體已經達到老樹皮的木身境界,即便吃了仙丹身體得到了徹底的改造,跑上三裏地,也是氣喘籲籲。有馬騎的,走走停停,一邊遊山玩水,一邊看耍猴,不亦樂乎?崔垂休那家夥樂得臉部神經馬上就要壞死了,還樂!既要經受殘酷的肉體折磨,又要承受崔垂休、徐念祖像蒼蠅一樣煩人的冷言冷語,鱉犢子玩意,這是人過的日子嗎?
“注意呼吸!”悟空的要求是一貫的,保持正常的呼吸節奏,靠,說起來容易,老子負重六十斤跑了一千五百米,容易嗎?
悟空不管他容易不容易,必須達到訓練要求。
“太慢!”
長棍點在宋玉屁股上,宋玉身體一激靈,像兔子一樣蹦起來,使出全身力氣,向前跑。鱉犢子玩意,欺負人啊,等我練成絕世武功,一定要先把猴子揍趴下,這還不算完,不給他吃肉餓他三天,看他還囂張得起來?
汗水流下來又被吹幹,馬上的幾位凍的直哆嗦,宋玉渾身冒火,一點都不冷,這算是唯一的好處吧!
大概跑了五裏,達到了生理極限,身體越來越沉,兩條腿好像沒了知覺,呼吸節奏由不得你來控製,完全是在本能的驅使下運行。如果有閑工夫用手摸摸心髒,一定是在“咚咚”地敲鼓,腦袋發暈,眼皮沉重,似乎可以一邊跑一邊睡覺吧?
“回氣丹!”
宋玉伸手去摸丹藥,速度慢了下來,悟空大棍子又掄過來,宋玉“哎呀”一聲,竄了出去。同時將一粒“回氣丹”扔進嘴裏,丹藥入嘴即化,微酸沒有其它的味道。兩個呼吸之內,真氣運行的速度陡然加快,宋玉恢複了氣力,健步如飛,接著狂奔。
當宋玉達到第二個生理極限的時候,論偕翻身下馬,來到身邊,道:“我也活動活動筋骨,陪宋兄一行!”
“你最好能一直陪我跑到成都!”
論偕搖頭苦笑,即使他想這樣做,就一定能做到嗎?
就這樣,騎馬的人也被宋玉勾起了跑步的欲望,輪番下來相陪,宋玉心裏平衡多了,跑的更有力氣了,第一天跑了四十裏,摔倒在地,無語對蒼天,欲哭無淚啊!
悟空沒有再伸出棍子,而是將宋玉扔到馬上,天黑之前,趕到驛站。晚飯之後,還要拿大頂、拉架子,悟空不會劍法,自然就無從指點,宋玉每天應付悟空的訓練就已經累得死狗一樣,渾渾噩噩,哪還想得了那麼長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