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沒有聽到他說什麼,顧涼末忍不住抬起泛紅的雙眼,看向他的側顏。
多年不見,他真的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變得愈發成熟,臉部輪廓深刻,線條完美,如畫般精致。
隻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氣場太冷。
她看著他,卻不敢去觸碰他的眼眸,害怕他目光中的溫度灼傷她,但是從他緊繃著的側顏卻能看出來,他現在,非常憤怒。
是因為見到她,聽到她說這些話,所以他心情不好吧?
肯定是的,他那麼恨她,看到她,心情怎麼可能好得起來。
默了默,他忽然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顧涼末聞言,微微怔了下。
她最擔心的問題,他還是問出來了。
隻是,他問了,她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但是這樣沉默,又不像話,生怕他起疑,她四兩撥千斤的岔開話題:“剛才不是告訴過你了嘛,我有興趣,在這裏兼職當********他陰沉著一張臉,沒出聲。
剛才即便說了一些重話,也不過是因為太過生氣,想說兩句難聽的話泄憤,哪裏能當真。
他又道:“我記得,我走之前,你跟我說過,要去法國留學。”
無意間問出的一句話,卻像是一把刀子,刺痛了她心裏最柔軟的地方。
法國……她這輩子,恐怕都再也到不了那個地方了吧。
他的話,輕而易舉的扯動了她心裏的傷。
顧涼末忍著心裏掀起的巨浪,刻意用淡漠的語氣說道:“隻是去留個學而已,八年,時間這麼久,難道我就不能回國了?”
戰琛含滿嘲弄的聲音響起,“可你跟我說過,你不會再回C市。”
一句話,堵死她所有。
她情不自禁的攥緊了下小手,心裏莫名其妙的煩悶。
當時形勢所迫,她隻是找了個理由隨口那麼一說,哪裏想得到他竟然記得這麼清楚。
“我的確想過不再回C市。”她的口吻與臉上的表情一樣淡漠,隨口胡扯:“不過人長大了,難免會懷念生養自己的地方,我回來看看,有什麼不妥嗎?”
他冷笑,語帶譏誚:“來這種地方看看?”
她挑眉,“怎麼不能來這種地方看了?你不也來了,不是嗎?”
戰琛一雙冰冷的瞳眸散發出寒光,字眼幾乎是從齒縫間蹦出來的:“我是來談工作,你呢?”
“……”她終於沒了反擊的話。
死死的咬緊了牙關,似乎隻有這種方式,才能阻止自己情緒的宣泄。
她身上穿著侍應生的服侍,在做什麼顯而易見,他這麼反問,擺明了羞辱她。
心,像是被碾壓過一般,碎裂,疼痛。
咬了咬牙,她勾唇,漠漠的笑起來,“我來幹什麼,你說呢?我身上穿著的是什麼衣服,你看不到?”
就這樣承認,其實也沒什麼艱難。
反正,她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顧涼末,我現在對你沒什麼耐心。”他微微眯眸,五官如雕刻,絕美與冷漠並存:“所以,不要跟我說無關的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