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是想讓他生氣,然後主動解雇她的。
現在,他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是她,窩了一肚子的火。
“杵在這裏做什麼?我讓你去給我倒杯水。”見她站在原地不動身,戰琛微微挑了挑眉,意有所指的問:“怎麼,讓你去幫我倒杯水,還得打電話給家政公司報備一下?”
她不傻,能聽懂他的言外之音。
顧涼末微微攥了下垂在腿側的手,暗自在心裏低咒了一聲,卻偏偏現在又處於受製於人的立場,拿他沒辦法,深呼吸了口氣,咬牙道:“知道了!”
話音落下,沒好氣的轉了身,朝著廚房那邊走過去。
從裏麵找了一隻洗幹淨的水杯,然後倒了杯水,折身回去,遞給他。
戰琛接過來,喝了口,劍眉緊蹙,又吩咐她:“涼了,重新倒。”
“你……!”顧涼末氣結,“戰琛,你別太過分!”
她肯在這裏畢恭畢敬的伺候他,就不錯了,他憑什麼還這麼多毛病!
男人微微挑眉,並沒直麵回應她的話,而是反問了一聲:“不去?”
“……”
她切齒冷語,一字一頓:“我、去!”
走過去,又沒好氣的從他手裏奪過了水杯,再次走向廚房。
這一次,她倒的是一杯溫水。
倒完之後,還把水杯放到自己側臉上試了試溫度,不冷不熱,溫度剛好。
回到客廳,將水杯遞給他,戰琛伸手接過,淺嚐一口,然後掀唇,“熱了。”
沒有人能忍受得了這樣的挑釁。
更何況,挑釁者與被挑釁者是他和她。
顧涼末抬起眸,看向他,大罵:“戰琛,你是不是有病?!”
他未出聲回應,隻是稍稍輕挑了下劍眉,端出一副“我就是有病你能把我怎樣”的架勢。
顧涼末終於被他這雲淡風輕的樣子挑起了情緒,也被他三言兩語給刺激的失了理智,走過去,不容分說的把水杯從他手裏奪過來,把水直接倒進垃圾桶,然後把擺放在他麵前的碗裏的湯也全部倒在垃圾桶裏麵。
最後,連同桌上擺著的菜,也倒進了垃圾桶。
“砰——”
重重的把空了的碗放回去,她抬頭,望向他淡漠的神情,“這樣好了,不冷不熱了。”
“……”
“戰琛,你恨我,所以想故意折磨我,對嗎?”顧涼末冷笑,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的逼視著他。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曾經的她有多麼心高氣傲,哪裏受得了這樣的氣,他一次次的把她當丫鬟似的使喚,分明就是故意在羞辱她!
戰琛笑了笑,臉上的神情溫漠無波,並未因她的話而動氣,語氣略顯無辜的提醒她:“我們之間,好像還沒有熟到你可以直呼我名字的地步。”
然後,不等她說話的,他又道:“顧小姐,我是你的雇主,你應該稱呼我一聲老板,或者是琛少。”
“……”
裝傻嗎?
沒想到,八年不見,他的演技,倒是也讓她開了眼界了。
顧涼末的嘴角勾起諷刺的冷笑,愈發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