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刻意消磨她的高傲性子,讓她難堪,可是當真的聽到她親口稱呼他為一聲“琛少”的時候,戰琛卻更加不滿。
她對他,真的生疏到了這種境地?
“顧小姐,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提醒你一下,現在我是你的雇主,你得對我擺正姿態,麵對著我的時候,應該擺出一個女管家的樣子來,而不是……用這種像是看待殺父仇人般的目光看著我。”說到這,他緊繃的唇線微微放鬆了下,扯出一抹慵懶至極的笑,很淡,卻也很刺眼:“不然,我可以投訴你的。”
“……”
又想威脅她?
現在,他除了會威脅她,還會做什麼?
顧涼末垂在腿側的小手微微握緊,抬起下頜,看向他,目光中透出清晰可見的桀驁:“那你就去投訴我好了。”
“嗬,”他笑笑,劍眉微挑,臉上的神情略顯玩味,語氣中卻滿是諷刺:“這麼久的時間,你的勇氣倒是漲了不少啊。”
她冷言冷語的反擊,“我一向都很有勇氣的,不是嗎?”
“是。”出乎意料的,他竟是點了點頭,無比讚同加附和她的話,肯定一般的語氣:“對,當年我就領教過了,勇敢到說分手就分手,一年的感情說放棄就放棄,連一絲的猶豫都不曾。”
“你……”顧涼末被他這無關痛癢的話給刺激到,有些氣急敗壞,卻偏偏又不知道怎麼反擊,隻能狠狠的瞪他,似乎這已經成了唯一的一種發泄方式。
“其實,你何必說我呢。”忽然,她話鋒一轉,意有所指的說:“這麼久的時間,不光是我的勇氣漲了不少,你的風度,也減了不少啊。”
過去的戰琛,從不曾這麼咄咄逼人。
現在的他,卻硬是揪著過去的那些事不放,一再的想要給她難堪。
其實,何止是他一個人揪著過去的那些事不放呢?她心裏,又如何能輕而易舉的放下?
隻是,與他不同的是,他是有足夠的勇氣光明正大的說出來,而她,卻隻能一個人默默的埋在心底罷了。
戰琛微微沉默,針對她的話想了下。
的確,他這樣一再的說這些話刺激她,是他太斤斤計較,很沒風度。
隻是,在她麵前,他需要什麼風度?
他所求所需的,不是尊嚴,不是麵子,更不是風度,隻是一個她的答案。
戰琛盯這她看了好一會兒,忽然道:“給我一個答案,我就放過你。”
“什麼答案?”
戰琛斜睨著她,口吻淡薄,“你出現在這裏的理由。”
他已經沒有耐心再等下去了,如果她還不說的話,他就要……親自去查了。
至於後果……他閉一閉眼,做好承受一切的準備。
她的目光閃了閃,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我被趕出家門了,手裏沒錢,但是你清楚,我這樣的人,花天酒地習慣了,根本過不了沒錢的生活。”
多完美的解釋。
連她自己,都忍不住暗自為自己叫好。
戰琛隻是看著她,不說話,妖孽般的俊顏好似蒙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霜,滲出絲絲入扣的寒氣,蔓延出一陣刺骨之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