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感,溫涼。
他幫她換好鞋,然後起身,背對過了她。
如果不是剛才的記憶殘留在了腦海中,單單看他那抹淡定沉穩的背影,就好似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去工作吧,這裏……不養廢物。”
冷冽的話,透出幾分無情。
與剛才在為她上藥換鞋的人,判若兩人。
顧涼末也無心與他在這個地方做過多的糾纏,拿著簡曆表,轉身欲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戰琛的聲音忽然又從後麵傳來,“顧涼末。”
他叫住她,下意識的有些不想讓她就這麼走掉。
顧涼末頓了頓自己腳下的步伐,沒有回頭,回應他時的語氣是說不出的冷靜,“還有事嗎?”
“……”沒事。
自然,是沒事的。
叫住了她,他又忽然發現,自己對她,根本就是無話可說。
她又說道:“如果沒事,我先出去了。”
兩相比較之下,他顯得有些遲疑不定,而她,卻顯得有些冷漠疏離了。
戰琛看著她的背影,目光灼熱,像是燃燒著熊熊烈火:“你非要在我麵前這麼逞強嗎?”
聞言,她笑了。
明知道他看不見,唇角卻仍然是不可抑製的勾了一抹譏諷的弧度:“我隻是不需要別人的憐憫,僅此而已。”
尤其,是他的。
對,她現在是沒了千金小姐的身份,沒了囂張的資本,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天之嬌女,可她再怎麼樣,她也仍然是顧涼末那個人,或許表麵上已經適應了這種炎涼的世態,無論在何時何地都能帶著一副虛偽的麵具去麵對他人,但骨子裏的那種孤傲,卻是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的。
在戰琛麵前,她永遠都不想以虛偽的麵貌去對待。
他沒有再出聲,她也沒有再問,轉身,走了出去。
輕輕的腳步聲,在靜寂的辦公室裏不斷回響。
……
維格娜斯的入職程序真的很複雜,需要先報名、麵試、體檢等等流程。
或許是上午的那一番交談有了作用,戰琛倒是沒有再在這些事情上幫助於她,而是讓她跟其他人走的一樣的程序。
這樣也好,她總歸不必再因此而欠他一個人情。
報上名之後,排了許久的隊才輪到她麵試,當天,連體檢這道程序都沒有過去。
下午五點,公司裏的接待人員下班,剩下的人,得在第二天排隊。
顧涼末的排號是第二天的,五點多的時候跟其他人一起從公司裏出來,夏季,五點多並不算很晚,但因為天氣一直沒好的緣故,倒是顯得天色很是昏暗。
下了一天的雨,並沒有要停的跡象,一直都在“嘩嘩”的繼續著。
“還下開沒完了……”她低聲說了句,心情極度低落。
她來的時候,被淋透了,難道回去的時候,還要再被淋透一次?
當然,淋透了她這個人不要緊,主要是麵試完畢之後,公司給發了一些資料,關於裏麵的規章製度等等,還有一些別的東西,她都在手裏拿著呢,如果這樣出去,勢必也會被淋個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