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花束,然後她直起自己的身體,主動伸手抱了抱他,以無聲的沉默作暖心的安慰。
總有那麼一個時刻,語氣是很蒼白無力的東西,正如眼下,顧涼末知道自己說再多的話也彌補不了他心裏的那道傷,便索性直接不說,隻是安安靜靜的陪伴在他身邊。
以行動來告訴他,他還有她。
許久,戰琛拉回視線,斂了自己的情緒,側首看向她。
她就站在他身邊,一公分不到到地方,薄唇色澤泛白,幾近透明,好似初春被春雨無情打過的花瓣。
一張並不會讓人感到驚豔的小臉被暖意充斥,那暖意隱隱的竟化解了他心裏麵全部的冰冷。
莫名的失控,他忽然伸手,抱緊了她。
“……顧涼末,”他叫她的名字,親吻她的額頭,“從很早之前,我就隻剩下你一個人了。”
……
兩人在墓園一直待到九點。
九點鍾的時候,這才最後朝著那座墓碑鞠了一躬,離開了這裏。
見那輛黑色的Rolls-RoycePhantom漸漸離開,停在主路旁邊的一輛黑色奔馳的車門這才被打開。
打開車門後,車上的司機探出頭來,朝著戰琛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見他們走遠了,這才拿出手機,按下了一個號碼。
“嘟——嘟——”
電話響了三兩聲後,被人接起來。
電話是陳伯接的,接了後問道:“你好,戰家別墅。”
“陳伯,是我。”
“小李嗎?”
“對。”司機承認道:“先生讓我在墓園這邊盯著琛少和顧小姐點,現在,他們已經離開了。”
“好,我知道了。”陳伯道:“我會轉告先生的。”
電話就此被掛斷。
前一秒才剛剛掛斷電話的,後一秒,門就忽然被人打開。
陳伯聞聲看過去,見是戰鋒,立即將剛才小李說的話轉達給他:“先生,琛少和顧小姐已經離開了。”
“嗯。”戰鋒點點頭,遂吩咐道:“讓小李回來吧,另外,重新找個司機備車,我要去墓園一趟。”
“好的。”陳伯領了命令,出去執行。
走到門口的時候,戰鋒的聲音忽然又從後麵響了起來,“等等——”
陳伯腳步一頓,回過頭來,“先生您說。”
“幫我準備一束百合花。”
他的語氣聽起來倒是平靜,可陳伯是在這裏工作了幾十年的老人,又如何聽不出來,這個一家之主平靜的語氣下所掩飾的那一縷從不肯輕易示人的傷。
心中無端湧上一陣感慨,但也沒多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好。”
……
二十分鍾後,一輛小型私人車停在墓園那邊,車前獨一無二的logo宣告著Maybach奢侈尊貴的身份。
司機留在車裏,陳伯跟在戰鋒後麵,一起進入了墓園。
戰鋒看著漫山的名貴樹木,一雙冰冷的眼眸沉寂無聲。
深秋,尚未入冬,相較之下比較頑強的樹木樹葉大多基本還是綠的。
這樣的山林也自有一股魅力,生生不息,不需無謂反抗,因為無論何種犧牲都隻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