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戰鋒,不能死。
他死了,這偌大的基業會落入到戰遠手裏,戰遠生性太暴躁,看事不長遠,隻顧眼前,遲早有一天會毀掉手裏的一切。
百年重任,他既然接了,就得承擔得起,太多的人還需要他,他也有太多的事放不下,所以,隻能逼自己一把,做出骨肉相殘的事情。
陳伯知多說無益,最後隻是感慨一句:“來日為兄弟,莫生帝王家。”
……
翌日,上午九點。
顧涼末正跟戰琛打著電話,辦公室的門忽然被人推開,林冉邁步走進來,入目的便是她唇角悅然的笑。
顧涼末聽到門開的聲音,抬眼看過去,看到林冉的身影,忙跟電話那邊的人說了句:“好了,先掛了,回家再說。”
然後,沒等戰琛說話的,就迅速按下了掛斷鍵。
林冉朝著她走過來,唇角勾著的笑夾帶幾分不懷好意,眨了眨眼睛,滿是好奇的問道:“跟琛少打電話呢?”
“……沒,”顧涼末心虛的否認了聲,很快岔開話題:“怎麼了,找我有事?”
“哦,對了,”她這才想起正事來,連忙回應道:“前台接應那邊剛才打過電話來,說是樓下有位女士找你。”
“女士?”顧涼末反問了一聲,語氣有些錯愕,“誰?”
“不知道,”林冉搖頭,說:“她並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隻說……說她是琛少的母親,可琛少的母親不是去世好多年了嗎?”
聞言,顧涼末臉色一僵。
琛少的母親……
自然不可能是他的親生母親的,而他的母親……養母?
那天,打他的那個人的妻子?
是了,敢說自己是他的母親的,這世界上還是有這麼一個人的。
想著,顧涼末心裏不禁冷笑了下。
名義上雖說是養父養母,可戰琛告訴過她,他們之間從來就不是以父子母子相稱,就算出於禮貌有個稱呼,又哪裏當得上“母親”二字?
如今,她找上門來,自稱是他的“母親”,是單純的以這麼多年的情分來說,還是以蕭晨夕來說?
“小冉,麻煩你跟前台說一下,接待她到會客室。”顧涼末說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拿起水杯,一邊往外走一邊道:“我去倒點水喝,喝完馬上過去。”
剛才打電話的時候,她就感覺有些口渴了,隻是一直沒掛電話,她也沒喝水,現在渴的厲害。
“好,”林冉應道,又催促了聲:“那我去說了,你快點啊。”
“嗯。”
……
大概過了五六分鍾,顧涼末才到了四樓會客室的門口。
走到門口,她猶豫了兩秒,還是推門走了進去。
進入到會客室內,入目的,是一個*****正坐在沙發上,耐心等著。
顧涼末看著她,眉眼間浮現出一抹複雜的情緒,卻又轉瞬即逝,很快消失。
舒露荷明顯是有些緊張的,縱使很平靜的坐在那裏,但垂在腿側的雙手,卻還是泄露了她心裏麵緊張的情緒。
抬起眼,看到顧涼末,來時想好的幾句話,這一刻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