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銘馳也不是個喜歡揪著一件事不放的人,剛剛隻是隨口一說而已,並不會把這事放在心上,與她講起正事:“今天中午,你去城郊那家臨海的餐廳等我。”
她下意識的問:“什麼事?”
男人並不正麵回答,隻是敷衍性的回應,“去了不就知道了?”
“……”
“我是給你一個驚喜……”接著,他又低笑了一聲,“說出來,可就不叫驚喜了。”
蘇婉沒有心思聽他說這些,也沒拒絕,“……幾點?”
“你十點到那裏,我會稍晚一點,大概十分鍾左右。”
除了戰琛,她沒有等誰的習慣,下意識的想要拒絕。
隻是,拒絕的話還沒等說出來的,男人又緊接著出了聲,聲音溫漠,聽不出什麼情緒,“我既然讓你等,自然有我自己的打算。”
“……”所有拒絕的話,一下子全部說不出來。
最終,點了點頭,她應道:“好。”
……
放下電話,她的目光無意識的掃過自己的手指,卻不經意的發現了指尖沾染上的一抹晶瑩。
出神的看了一會兒,任由怔愣的思緒發酵,蘇婉莫名的感覺心裏空蕩蕩的。
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下了床,連拖鞋都沒有穿,直接朝著浴室走了過去。
進了浴室,擰開藍色的水龍頭,任由冰涼的水“嘩啦啦”的流下來。
她接了一捧,狠狠的澆在自己臉上。
冰涼的感覺,換來了幾分清醒。
一瞬間過後,水珠混合著她臉上的汗珠,沿著側臉緩緩的滴落下來,透出幾分狼狽感。
就這樣,又澆了自己兩捧涼水,她的情緒這才被冰凍下來。
沒有擦臉,直接睜開眼睛,看向鏡子裏的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還是神經錯亂了,恍恍惚惚的,她在鏡子裏又看到了戰琛的身影。
她看到他就站在自己身邊,溫柔的對她笑,將她擁入懷中,輕輕的吻她……
“阿琛……”
薄唇輕啟,一聲無意識的呢喃,從唇齒間溢出來。
蘇婉本能的抬起手,想要去撫鏡子裏麵的人影,可還沒等碰到的,腦中忽然一個激靈,讓她從臆想中回過了神。
再抬眼看的時候,鏡子裏麵的那道人影,也已經消失在了她的視線裏。
她愣在原地,感覺心裏像是被掏空了似的,連靈魂都被剝離。
多久了。
她愛了他,多久了……
從年少的懵懂青澀,到現在的固執倔強,一路走來,她的心都要碎成無數片,可即便這樣,卻也仍然沒舍得將他從心裏抹去。
有很多事情,很多人,總是那麼不如意的,越想忘記,越是銘記的深刻。
喜歡一個人,喜歡的太久了,就像是一根針紮入了心髒,生了根一樣,別說拔出來,隻是稍稍一動,就會蔓延出一陣刻骨銘心的痛。
而她紮在心裏的這根針,早已經生鏽,無法拔出。
對他,她戒不掉,難放手。
……
早上十點。
蘇婉換了一件粉色的針織衫,準時抵達城郊的臨海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