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沒等他說什麼的,她又出了聲,目光淡漠,眼眸噙笑:“好吧,既然你想問,那我給你個理由就是。我看她不順眼,所以想淹死她,這個理由夠嗎?”
每每多說一個字,她的臉色就蒼白一分,說到最後的時候,已經全無血色。
垂在身側的手,一再的握緊,尖銳的指甲刺痛著掌心裏的肌膚,可她卻像是渾然不覺一般,感知不到疼痛。
“鍾銘馳,你可以質疑我,但你最好少因為蘇婉而質疑我。”簡桑依然抬著眼眸,目光熾烈,仿佛攝取了明月的韶華,唇間吐出的字眼毫無溫度:“如果下一次你還因為她而對我產生質疑,我動不了你,但我絕對會想方設法的弄死她!”
人呐,這一輩子能付出的感情,也就隻有那麼些,她對他的感情,已經漸漸的,快被消磨殆盡了。
“你……”
鍾銘馳見她這強勢的樣子,心裏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而一向冷靜有加的理智,也像是在漸漸的崩裂瓦解。
“好了,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我不想再說什麼。”簡桑漸漸累了,無心也無力再與他說什麼,“我先回去了。”
說完就轉了身,一時半刻多留的意思都沒有。
鍾銘馳看著她的背影,沒有出聲挽留。
有那麼一瞬間,這個在白日裏溫文爾雅的男人,在夜色裏仿佛入了魔。
“哦,對了。”走了兩步,簡桑又停了停腳步,沒有回頭,背對著他,一字一句說道:“希望鍾先生記住一件事:我簡桑害人,向來都是光明正大,從不會拐彎抹角,去浪費精力與時間。”
說完,舉步離開。
……
酒過三巡,應酬基本完畢。
顧涼末緩了口氣,自己一個人上了樓,逃脫了宴廳裏的喧囂。
程沂禾還沒有上來,在樓下隨著陸淮南一起敬酒,偌大的包間裏,隻有顧涼末一個人,靜謐無聲。
坐了一會兒,門外麵忽然響起“踢踢踏踏”的腳步聲。
先是在走廊盡頭,然後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很快就到了門口。
下一秒,門被人從外麵用力推開。
顧涼末下意識的抬頭,朝著門口那邊看了過去,目光裏夾帶著明顯的狐疑。
隻是,不看不要緊,一看,頓時讓她有種想要逃的衝動。
她現在也沒什麼心思再在這裏等程沂禾了,直接站起了身,朝著門口走去,想要離開這裏。
可惜陸小姐不是那麼好敷衍的人。
“跑什麼跑,一見我就想跑,我長得有那麼嚇人嗎?”陸以薇拉過她一條手臂,扯著她往裏走,走到裏麵之後,直接將她推倒在床上。
顧涼末痛苦的哀嚎了聲,拉過被子埋首躲進去。
“你別給我裝死!”陸以薇不罷休了,用力搖晃她,聲音一聲比一聲尖,仿佛能穿腦似的,“快起來,給我個解釋!”
“陸以薇!”顧涼末一見她就頭疼的厲害,用力甩開她的手,從被子裏伸出頭,哀叫道:“你他|媽別在我這裏鬧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