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再確切一點說,他所求的這個真相,根本就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她。
“你不做檢查,就永遠也不知道那晚上是不是真的發生了什麼,或許什麼都沒有發生也說不定……”她往後退,他便跟著往後退,近乎強迫的按住了她的肩膀,“這件事情的真相,對於我來說已經無所謂,但你必須要知道!”
如果,她也能做到像他一般不在意,那他自然不會強求她來這裏做這個檢查。
但是,她能嗎?
很明顯,不能。
顧涼末咬緊了唇,說不出話來。
臉上的血色逆流,一點點的褪|去,讓她整個瞬間變得蒼白孱弱無比,好似被保護在溫室裏的花朵,隨隨便便被風雨摧殘一下,便會折了性命。
“那天晚上,我並不相信發生了什麼,可你卻認定了那個男人的話,覺得他沒有騙你,自己心裏一直有個疙瘩,如果今天得不到一個準確的答案,那你一輩子都擺脫不了那個夢靨!”
她是個認死理的人,他知道。
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擔心她會一直放不下這件事,才想給她一個答案。
顧涼末臉上的神情仍然是剛剛那個樣子,沒什麼變化。
隻是心裏,卻隻有她一個人知道,正在慢慢的向他俯首稱臣……
戰琛覆在她肩上的手稍稍動了動,遊弋到她的臉上,溫涼的指尖輕輕摩挲著,語氣軟到極致,溫和道:“而你一旦認定了,就會打心裏麵覺得對不起我,我不想讓你承受這份壓力。”
他不想讓她承受這份壓力,而她也本不該承受這份壓力。
因為無論結果是什麼,都逃脫不了一個事實,那天晚上,她也是個受害者。
“顧涼末……”他輕撫她溫潤的眉眼,低聲道:“你沒有做錯什麼,別往自己身上背任何枷鎖。”
他這樣的勸說,讓她心裏的抵觸稍稍減少了一些,沒有了剛剛那麼嚴重的抗拒,但卻還是有所遲疑,“但……但那晚要是……”
要是真的,發生了什麼呢?
眼眶不受控製的泛出紅色,顧涼末強忍淚意,把所有的痛苦逼回到身體裏,語無倫次,“那……那我……那個結果我接受不了……”
戰琛看著她臉上無措的神情,心裏的疼載滿,仿佛要溢出來般,狹長的鳳眸裏卻閃過一抹銳利的冰冷。
靜默不過三秒。
三秒後,他忽然伸手,將她整個人攬入了懷裏,姿態強硬,分明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低下首,湊到她耳畔,薄唇輕掀:“你接受不了的結果,我替你接受。”
一句話,說的清晰分明,逐字逐句的被她聽進心裏。
顧涼末,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在我心裏,都永遠是最初的樣子。
永遠,與“肮髒”二字不沾邊際。
他殺過人,那麼多次,身上沾滿了無數的鮮血,這個樣子的他,她都能接受,他又怎麼可能接受不了她!
一而再再而三的安慰,終於勉勉強強的讓顧涼末放下了心裏的抵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