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從容,一點心虛要掩飾的意思都沒有,單單從他說話的這種語氣上,誰也不會懷疑,他說的是實話。
可江雲浠卻始終都覺得哪裏不對勁。
戰池在會裏什麼地位,她心裏有數,能知道他的行蹤已經算是不簡單,可方譽問的這人,卻不但知道他的行蹤,還敢違背他的意思!
根本不像是醫院裏的人……
她看著他的目光裏的疑惑沒有任何消退的跡象,反而越來越多,懷疑的意思明顯到讓人想假裝沒看到都難。
方譽知道她還是懷疑,無奈的歎息一聲,一隻手放在方向盤上,騰出一隻手來,按上她的手,做出安慰的動作,跟她解釋,“雲浠,你還是沒有冷靜下來,我有任何異常你都能往‘我對你有別的目的’這上麵聯想上去,可你仔細想想,我們認識這麼久的時間,我有沒有對你做過什麼不利的事?”
說完,他微微側首,目光平靜的看了她一眼,滿是真誠,沒有任何虛偽。
他太坦誠,反而讓她覺得自己小人心腸起來。
“抱歉,是我心裏太亂了。”她終於收回目光,不好意思的說了句,盯著他覆在自己手上的手,思緒一時間有些恍惚。
其實捫心自問,方譽的確什麼都沒有做過,自始至終,他都在照顧她關心她,哪怕上次出了那樣的事,他對她也沒有任何埋怨,一味退讓、縱容。
她剛才怎麼會懷疑他?
可能是戰池忽然出事,讓她徹底亂了情緒,尋到任何一點點的蛛絲馬跡,都能往一些可笑的事情聯想上去。
方譽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笑著說了句,“沒事,我理解你。”
“……”江雲浠說不出話來。
方譽似乎一直都這樣,他不像她,遇到一點點事都能亂了情緒,變得不像自己,他永遠都有理智,哪怕遇到再令人接受不了的事,也不會慌亂。
所以他現在有資格安慰她,寬容大度。
方譽收回手,重新搭在方向盤上,目光直視著前麵的道路,過了一會兒,又跟她說,“我前幾天出國了,本來打算自己出去散散心,可到了之後卻又忽然想起來,那天答應過帶你去維也納……之後也沒在那裏多待,很快就回來了。”
他想,答應過她的,總不能食言。
江雲浠低著頭,沒有看他,小聲問道:“你不生氣嗎?”
“嗯?”
“那天……”她的聲音低下去,垂在身側的手忍不住微微攥緊,“是個男人看到那一幕,都會生氣。”
那天,事情的前因究竟怎樣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她做錯了是事實,親眼目睹那樣一幕……是個男人都忍不了。
方譽這才反應過來,微微勾唇,笑了下,說:“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怎麼可能不生氣。”
“那你……”
“就是因為生氣,所以我才去了國外……”他打斷她,說下去,“可到了國外,想起那天對你的承諾還未實現,就什麼氣都沒了……何況人人都有克製不住自己的時候,我不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