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女人,上麵!”
我抬起頭,一個被繩子綁得如同蠶蛹一般的人被倒吊在屋簷下,借著月色,我看見南葉腫得如同豬頭一般的腦袋,輕輕挑眉,然後看向西椏:“你幹的?”怪不得自從被西椏拖走後就一直沒出現,細細數來,這家夥都在屋簷下掛了兩三個時辰了!
停到我的話,豬頭蠶蛹立刻激動起來,在半空中不停地扭動著:“不是她還是誰!死暴力女!離憂你會解救我的對吧?好姑娘!”
我眯起眼做思考狀,拍了拍西椏的肩膀:“做得太凶殘了……不過我喜歡!回頭給你漲月錢!”
西椏得意地對我行了個屈膝禮,乖巧地答道:“奴婢謝大人賞賜。”然後和我一起放聲大笑,在南葉哀怨的目光中離開。
翌日,黎明時分,太陽還未東升,我就已經被西椏從床上拖起來洗漱。
一邊梳頭發,西椏一邊提醒我上朝時的注意事項,說著說著,忽然插了一句:“等會和公子乘一個轎子,你可要抓緊時間跟他好好請教一下朝廷中的勢力劃分。”
我雙眼朦朧隻是點頭,忽然一個激靈醒過來:“什麼?為什麼?軼城也上朝?還跟我一個轎子?”
“是啊,公子除了是風城的副城主,還是朝中的二品大員,官拜中書令哦。雖然很多人說公子這麼年輕做到這個位子是因為小時是皇上的伴讀的關係,不過我還是覺得這是公子自己的實力。官員上朝都由特定的轎子來接啦,不過公子昨晚是宿在你府裏的,要來兩頂轎子太麻煩了,就取消了一頂。”西椏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總算是把我的頭冠和官服整理好了。
我轉了一圈,自我感覺不錯,“沒事了吧,那我走了。”
西椏嘟囔道:“總感覺我忘了點什麼……算了你走吧。”
幾分鍾以後當我坐在轎子中穩穩當當地開始路程時,我突然明白西椏忘記的是什麼了!是南葉啊!他被吊了一夜呢!如果在我回來之前西椏不能夠想起這件事情的話,這個時間可能還會被延長半個白天,可憐的孩子!
旁邊的軼城估計也是無聊,問我在擔心什麼,我很嚴肅地把這件事告訴了他,他沉默了一會,忽然伏在車內的小幾上,肩膀劇烈地顫動。
這一下著實把我嚇到了,我試探地拍拍他,問:“軼城,你不會是在笑吧?”不是麵癱麼。
他的狀態很快恢複正常,直起身子,臉上還帶著麵癱狀態被打破後的詭異表情以及咋一笑的臉部神經質抽動,讓我瞬間風中淩亂了。你你你,你這樣完全把清靈的氣場打破了知道麼,一直坐在那不說話才像你啊,為什麼要變成這個樣子毀自己形象!不過,就算是這個樣子,還是很好看,嘴角上揚的弧度美好得像是蝴蝶飛過天際,笑意為純黑的瞳仁增添了幾分神采。
一笑,如蓮花盛放,光華與風席卷而來,風裏帶著蓮花的香味,傾國傾城。
他慢慢收斂了表情,看著我道:“從第一次到現在,每次見你,其實都會無奈到想笑,你還真是……了不起。”
“第一次才沒有呢!我很淑女的跳舞,什麼也沒發生!”我反駁。
“不對,那不是我第一次見你。”軼城微微側目,目光一直飛到窗外的空中,“恩,是兩年前,我路過清山,就去看看姐姐。當時是半夜,你已經睡下了。我對姐姐的小徒弟有點好奇,就讓她帶我悄悄過去看了一眼。”
“那……”突然有種很不詳的預感。
“你躺在竹床上睡得很熟,就是睡姿不大好,整個人扭到床的一邊去,手裏還抱著枕頭,一張紙從枕頭下麵露出一角,姐姐就把它扯出來,上麵畫著一個凶惡的女人,還配著一句話‘師傅是壞人’。”軼城說得風輕雲淡,我聽得冷汗直冒。
……好吧現在我知道為什麼兩年前的某天我一醒來就碰上師傅青黑的臉色了!都是你這家夥多事,害我那天多掃了三個時辰的地!“閑著沒事幹嘛跑過去看少女入睡!”我咬牙切齒。
他又是陷入沉默,很久不說話。半晌,看著窗外的天空,低聲說:“因為那時心裏,總覺得非見你不可啊……”
我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轎子卻一停。隨行的東枝在外麵大聲道:“二位大人,甲午宮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