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硤石道(1 / 2)

次日,耶律李胡又要攻打古北口,列陣待發,卻見古北口城門大開,城樓密密麻麻紮了一排排的稻草人。

司徒災星大吃一驚,昨晚派人出去打探虛實,說是古北口的城樓加強防備,所謂的加強防備就是指這一堆稻草人?

“怎麼回事?”耶律李胡扭頭質問司徒災星。

司徒災星心裏尚且拿不定注意:“且再等等,看看對方是否有詐。”

耶律李胡等了半個時辰,也不見城樓任何動靜,他就再也按捺不住,大喝一聲:“給我攻城!”

先是霹靂車一陣狂轟亂炸,城內沒有動靜,接著漢軍一擁而上。

最先衝入城內的士兵四處查看一番,接著大喊:“敵軍跑了,敵軍跑了!”聲音抑製不住欣喜之情,暫時不用被當成攻城的炮灰了。

耶律李胡大怒,轉向司徒災星:“匹夫,誤我軍機,老子殺了你!”拔出佩刀,就往司徒災星砍去。

無名急忙攔住:“大帥息怒,司徒先生一時失誤也是有的,但念他給大帥監造霹靂車的功勞上麵,暫且饒他這一次。”

耶律李胡憤憤罷手:“眾將士隨我進城。”

古北口隻是一個關口,雖設城樓,卻不是一座城池,連接一條長城抵禦外敵,身後的檀州才是城池。按照契丹的規矩,每當打下一個部落,就會向對方索要犒軍錢。但是現在就連人影也看不見一個,找誰索要犒軍錢?糧草輜重也被査墉一並帶走,耶律李胡氣得哇哇直叫,契丹將士更是人心浮躁,忙了這麼久,竟然一點好處也沒撈著。而且,附近的百姓都被薛白衣事先遷走,就連打草穀的機會也沒有了。

要知契丹將士打戰都是自帶坐騎和兵器,軍需補給皆由打草穀和犒軍錢而來,這一路打來的草穀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再無軍需補給,這戰還怎麼打?上京十二路節度使軍隊多是奴隸組成,不折不扣的雜牌軍,出師之時也帶一些糧草,但是不多,也是沿路打草穀補充。漢軍遵循漢製,倒是不必打草穀,但是糧草早在耶律巴圖做都指揮使的時候,被克扣得七七八八,現在也隻夠一萬五千將士半個月之用。

耶律李胡喝道:“査墉狗賊一定走不了多遠,給我追,務必將糧草劫回來!”

司徒災星作了一揖:“大帥,是否留下一支隊伍守在古北口。”

“古北口已被本帥攻了下來,還守個屁!再說,守在這一毛不拔之地,眾將士吃什麼?”

“大帥,自古哪有攻城不守的道理?”司徒災星苦苦勸諫。

“匹夫,本帥要一鼓作氣打下南京,尚嫌兵馬不夠,你還敢分散我軍力量,居心何在?——不必多言!再敢囉唆,小心你的狗頭!”

司徒災星不敢再言,隻是歎息而已。

三軍往南追去,到了中午,麵前出現一個分岔路口。耶律李胡正在猶豫到底要往那一條路追去,忽見左邊那一條路上煙塵滾滾,顯是有大批人馬逃竄。

耶律李胡大喜:“往左邊追!”

司徒災星忙道:“不可……”

話音未必,耶律李胡一個馬鞭抽了過來:“匹夫,又要誤我軍機嗎?”

司徒災星麵頰登時多了一道火辣辣的鞭痕,暗暗歎息,自己遇到這麼一個草包主帥,又怎麼跟薛白衣鬥?

……

蒜頭帶領六千聿皇軍直往硤石道奔去,此番他就是奉命將耶律李胡大軍引開,好讓大部隊能夠從旁邊的馬鼓道順利轉移到檀州。坐騎的馬尾之上全部綁著一根枝葉開展的樹枝,拖在地麵,造出煙塵滾滾的景象。但是聿皇軍的前身乃是耶律李胡手下不堪一擊的漢軍,隻有六千兵馬,用來引開耶律李胡五十萬大軍,要是被追上了,勢必性命不保,個個爭先恐後地奔命。

蒜頭第一次騎馬,興奮無比,一馬當先,跑在前麵。殷其雷也是騎馬,跟在他的後麵,心裏想著漢軍命運,在耶律李胡手下是炮灰,在査墉手下仍是炮灰,真心不知蒜頭有什麼好高興的。

“殷大哥,做上騎兵的感覺如何?”蒜頭做夢都想做一回騎兵,當初他的坐騎是一頭豬,比較另類,未能被劃為騎兵行列,因此他還耿耿於懷好長一段時間。

殷其雷覺得好笑:“你現在是統領,一個騎兵好花頭嗎?”

“一個騎馬的統領總比一個跑步的統領強得多。”

“也比騎豬的統領強得多。”

提起神豬,蒜頭又有一些感傷:“神豬可比現在的坐騎跑得快多了!”

耶律李胡一路追趕,司徒災星看到地麵滿是落葉,但見道路兩旁樹木不多,已經入夏,枝葉蔥鬱,根本不到落葉的時候。心下明白,對方虛張聲勢,樹枝拖在地麵,造出煙塵滾滾的景象,難免會有樹葉脫落。但是耶律李胡好大喜功,自己現在跟他說這些,無異於找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