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李胡撤退二十餘裏,一點兵馬,竟然少了八萬將士,一時大為震怒,要拿司徒災星治罪:“匹夫,都是你出的餿主意,本帥說要攻打白馬關,你卻偏要攻打檀州城,以至於讓白馬關的十萬皮室軍趁虛而入,你該當何罪?!”
司徒災星暗暗歎息,白馬關與檀州城互為犄角之勢,首尾相顧,就算攻打白馬關,檀州城焉能沒有動靜?檀州城糧草充足,實力較弱,先行攻打檀州城的方案,本來沒有問題,隻要擋住西側的皮室軍,就能萬無一失。但他沒有料到,楊袞竟然如此驍勇,單騎深入敵營,毀了攻城的霹靂車。這麼一來,攻打檀州城隻怕不易了,就是再造十輛霹靂車,最快也要五日之後,那時全軍早已糧盡,還打什麼戰?
無名深知此戰之敗,無關司徒災星之事,忙道:“大帥,此番變故,誰也無法料及,不能全怪司徒兄弟。”
耶律李胡怒道:“不怪他,難道怪我嗎?”
無名訕訕不語。
司徒災星從容自定:“大帥,我軍糧草已不足五日之用,人心惶惶,此刻你若殺我,剩下的四十萬大軍別說抵達南京,就是在此檀州,也要全軍覆沒。”
“匹夫,你敢亂我軍心!”耶律李胡拔刀而出。
無名急忙攔住:“大帥,且先聽聽司徒兄弟有何破敵之策,再殺不遲。”
耶律李胡冷笑:“這匹夫屢屢壞事,能有什麼破敵之策?”
司徒災星作了一揖:“大帥,給我兩萬兵馬,明日夜裏,我可拿下白馬關。”
“兩萬兵馬?”耶律李胡啞然失笑,“你真是一個匹夫,一點見識也無,駐紮在白馬關河灘的皮室軍元氣未傷,死傷不到一萬,能戰者尚有九萬。你知道什麼叫做皮室軍嗎?那是我契丹的精銳!你想白白將我兩萬將士送死嗎?”
“一萬。”
耶律李胡一怔:“你說什麼?”
“大帥隻須給我一萬兵馬,我必拿下白馬關。如今霹靂車已毀,要想攻打檀州城不易,須先拿下白馬關,以白馬關的糧草補給軍需。雖然白馬關的糧草不比檀州城,但總算能夠使我軍支持一段時間。否則三日之內,我軍必生大亂。”
忽見耶律牙裏果來報:“四哥,不好了,出大事了!”
耶律李胡吃了一驚:“怎麼,楊袞殺來了嗎?”
“不是,屬珊軍將士湧入漢軍營搶奪糧草,雙方已經開始廝殺。”屬珊軍由契丹人組成,因為附近居民已被遷徙殆盡,契丹將士無處打草穀,就打起漢軍糧餉的主意。
耶律李胡憤恨望了司徒災星一眼,又向耶律牙裏果道:“傳我命令,先將漢軍糧草分出一半,交由屬珊軍,漢軍隻剩一萬多人,要那麼多的糧草幹嘛?”
“大帥,漢軍的糧草也不多……”
“閉嘴!讓你代管漢軍,你就把自己當成漢人了?你是契丹人,屬珊軍是我契丹精銳,又豈是那些卑賤的漢人可比?該怎麼做還要我教你嗎?”
“是,末將這就去辦!”
耶律李胡轉向司徒災星:“要是明日夜裏你拿不下白馬關,又當如何?”
“下官願立軍令狀!”
“軍令狀是什麼東西?”
司徒災星表示無語,但想草原民族本來就不注重書麵協議,他們當中很多部落就連文字都沒有,是以口頭約定就顯得尤為重要,失信一回,第二次就再也無人相信了。說道:“就是與大帥做個書麵約定,如若下官明晚拿不下白馬關,願意提頭來見。”
“不必做什麼書麵約定,明晚你要不能把白馬關的糧草送到我的麵前,本帥親手砍下你的狗頭!”
“多謝大帥信任。”
“你自去和牙裏果商議,漢軍明日就交由你來調度。”耶律李胡打定主意,漢軍隻不過拿來當做攻城的炮灰,毫無戰鬥力可言,如今當此艱難時刻,留著他們也是浪費口糧。不如交由司徒災星調度,他就不信區區一萬漢軍就能拿下白馬關,到時一箭雙雕,正可就此減少浪費口糧的漢軍,更能順理成章殺了屢屢讓他出醜的司徒災星。
司徒災星走出中軍大帳,無名追了出來:“司徒兄弟,你瘋了嗎?怎麼能誇下這等海口?”
司徒災星朝著無名作了一揖:“還望無名前輩救我一救。”
“你都和大帥立了軍令狀,要我怎麼救你?”
“明晚,還請無名前輩召喚附近山中猛獸,為我助陣。”
無名暗暗驚奇:“司徒兄弟,你莫非真能拿下白馬關嗎?”
“白馬關區區一個堡壘,城牆不過二丈,何足道哉?”
“但是城外河灘尚有九萬皮室軍呢?”
“我自有辦法對付。”
二人邊走邊說,直往漢軍營而來,此刻屬珊軍與漢軍的衝突已經調解停當。糧草無緣無故被分出一半,漢軍將士多有不平,但是苦於耶律李胡下的命令,不敢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