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上馬,便往漁陽方向奔去,才出一箭之地,就聽身後有人大喊:“殷大哥,阿燭姑娘!”
殷其雷勒馬回頭,見是董渾,正騎一匹快馬追來,殷其雷問道:“董兄弟,你怎麼在這裏,不是往漁陽去了嗎?”
董渾喘了口氣:“大部隊是往漁陽去了,但是咱們好多受傷的兄弟跟不上,現在那邊的高甲坡下紮營。”
“阿三也在那邊嗎?”
“不錯,殷大哥,你把藥取來了嗎?”
殷其雷笑道:“放心,以後阿三洞房,不必咱們兄弟幾個幫忙了!”
董渾大喜,領著殷其雷、阿燭到了高甲坡下,那裏紮了四五座營帳,共有二十幾名傷員,其中包括千夫長金不換,張螺子正在給他上藥。
“神醫,殷大哥回來了!“董渾喜滋滋地說。
張螺子望向殷其雷:“九竅香膏帶來了嗎?”
“帶了!”殷其雷伸手入了懷裏,忽地麵色大變,“阿燭,九竅香膏是不是在你身上?”
“九竅香膏是你一直帶在身上的。”阿燭也意識到了事情不妙,“殷大哥,你再找找!”
殷其雷搜遍全身,薛白衣給的令箭和手諭都在,唯獨不見九竅香膏。他穿越了百裏求藥,九死一生,到頭來竟然還是一場空。
“想是在與敵軍廝殺之時,掉在哪兒了。”
“這就去找回來!”
張螺子歎道:“罷了,天都黑了,你上哪兒找去?何況,等你找了回來,三日之期早就過了。這是阿三的命,莫可奈何!”
殷其雷雖是屌絲,卻從來不信什麼宿命,但此刻卻深深地感到一種無助。當下轉回癩痢阿三養傷的營帳,癩痢阿三仍是躺在床上。
“殷大哥,你把靈藥給我帶回來了嗎?”癩痢阿三急迫地問。
殷其雷把頭一低,說道:“兄弟,做哥哥的對不起你。”
癩痢阿三心中燃燒的希望之火,一下熄滅,隻剩一堆灰燼,但他還是勉強笑了一笑:“殷大哥,你能為兄弟的一個是非根,來回二百裏舍生忘死,此恩此德,兄弟感激得緊!”他撐著身體跪在床上,雙手鄭重抱拳:“從今往後,阿三這條賤命,就是殷大哥你的了!”
殷其雷急忙將他扶起:“阿三兄弟,你先好好養傷,雖然沒有九竅香膏,但是張神醫說,你的傷勢還有恢複的可能。”
癩痢阿三淒涼一笑:“殷大哥不必安慰我了,我的傷勢我自己清楚,下半輩子就是一個廢人了!”
阿燭忽地跪到床前:“阿三兄弟,是我對不起你,我向你賠罪了!”
“賠罪?你他娘的賠得起嗎?”癩痢阿三不禁火大。
“我自知罪愆難恕,求你一劍殺了我吧!”抽出腰間弧劍,雙手獻了上去。
“好,我就殺了你!”癩痢阿三一把抓過弧劍,就要刺向阿燭。
“阿三,住手!”殷其雷跨出一步,將阿燭往後一拖,躲過一劍。
癩痢阿三將劍擲還阿燭,冷笑:“你明知殷大哥在場,不會讓我殺你,你又何必在此裝腔作勢?”
阿燭心中委屈,拿起弧劍就往項間橫去,殷其雷眼疾手快,抓住劍身,血液從他左掌淌下。
“殷大哥,你讓我死!”
殷其雷怒道:“你要死了,我怎麼向四妹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