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袖上攜著淡淡沉檀清暖香,掠過她鼻尖,沁香撩心,她心髒飛快地跳動,似要從胸腔跳出,而他的手並無想象中帝王該有的細滑,指腹掌中布了淺薄不一的繭子,微微粗糲地摩挲過她的臉頰如撥動了她心弦,撩撥起絲絲層層的
顫栗,讓她驚顫得閉起了眼,手上的醒酒湯亦晃灑出了幾滴。
“皮膚確實甚好,還是這般模樣賞心悅目些。”
男子笑著抽手,指尖輕撚過掌心,勾起的嘴角似還帶著無盡回味。
王中仁表示不屑,這皮膚再好再滑能比得過皇上那些妃嬪?賞心悅目,這個詞放在秦小魚身上也是不適宜的。
這秦小魚確實是比原先好看了些,僅僅是嘴巴不再是掛著兩根香腸而已,臉比原先瘦了許多,還多了一截白皙的脖子,因為她以前太胖根本看不見脖子。比她好看的小太監那是比比皆是,就單單是說自己吧,不需吹牛,年輕時也
是比秦小魚高出兩個檔次,就算老了,那也是拉開半個級別的。
所以說,這便是愛屋及烏,皇上這話水分太多,秦小魚論相貌,那隻比太後身邊的小紅好看了那麼一丟丟而已。
秦小魚一睜開眼,便是臉紅心跳,她眼神迷蒙地看向皇上,他不濃不淡的劍眉下,狹長的鳳眸似潺潺春水,溫潤得竟如春暖花開一般,她從不知一個大臣們口中的昏君、宮人們口中的暴君,也會有這樣的一麵?
懷帝看著這般的秦小魚卻是撲呲一笑,“王中仁,你瞧小魚兒這臉,比擦了粉的李紅寇還紅?”
這皇上可真與自己心有靈犀啊,都愛拿小紅跟秦小魚打比方,王中仁也是點頭大笑,回複著,“的確,的確。”
這主仆二人笑得是歡,秦小魚就有點不高興了,擺明了是把她當猴子耍嘛,她想若是等她把身上麵目全非的毒解了,非亮瞎了你們的狗眼不可。
秦小魚表示我就看看不說話,等著他們笑完,才麵無表情地說,“皇上,這湯再不喝可得冷了,藥效就沒這麼好了。”
“放到書案上去。”慕容肆看了看秦小魚手中小盅,又看了看王中仁,“你去尚衣局給小魚兒領幾身合適的衣褲鞋襪。”
“是,皇上。”王中仁一甩白拂就下去了,皇上也太過關照秦小魚了吧,連穿著都要安排了。
他言語更是戲謔,募得往前一步,逼得秦小魚心驚膽戰地後退了一步。
他揚眉輕笑,徑直越過她,掀袍坐下,盅中的瓷勺他並未用,從書案上一隻暗花錦繡木盒裏拿出他專用的銀勺,舀了一勺,放到鼻下嗅了一嗅,“這氣味……比以前還香了些。你在裏麵添加了什麼?”
“回皇上,是幹桂花。”
他閉眼深吸,“這味道真好聞。”讓他想起了兒時母妃做的桂花糕,不過從母妃死後,他再也不敢碰這氣味,時隔十四年,再聞卻是滿腹清香柔暖。
秦小魚等著皇上發話讓他退下,可是遲遲未等到,卻見他放下了銀勺,抬眉看向自己,“你過來喂我?”
“我?”秦小魚瞪大了雙眼,食指指向自己,滿臉都寫滿了驚訝。
他修眉一挑,聲音有些粗噶又含著輕佻,“朕能喂你吃桃,你倒不願伺候朕喝湯?你這小白眼狼,看來秦遇說的沒錯,你還真是恃寵而驕。”
原來昨日皇上也在場還將秦遇的話都聽到了。
秦小魚不覺的手心有些冒汗,這才幾天功夫啊,陰晴不定的皇上對她的態度天翻地覆的變化,這讓她的小心髒如何承受啊?
她低著頭,右手扯著衣服,慢慢靠近,表情頗為沮喪,“回皇上,奴才笨手笨腳的,怕伺候不周啊。”
這讓她想起了前幾天燕王爺讓她伺候沐浴的事,現在伺候皇上喝醒酒湯,心中湧起的這份惶恐,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