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禾看了看嚇得手足無措的杜杜,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可直覺告訴她,沈聞丘的目的,可能沒有他那麼直白。
杜杜依舊低著頭,在姿禾眼中,恍惚間仿佛看到了她的身體在沈聞丘懷中微微顫抖。
沈聞丘看著姿禾,說道:“當然,你要是不願意自己動手,我帶了這些人來,不會給你留下痛苦。”
姿禾嘴角輕扯,不屑一顧的笑了笑,說道:“就憑你們?”
說著,她迅速的拿起桌子上的花瓶,轉身快速掄到了其中一個黑衣人的頭上,幾個黑衣人一看,紛紛湧了上來,和姿禾糾纏在一起。
杜杜在一旁嚇得不知所措,她小心翼翼的望向沈聞丘,聲線顫抖道:“沈總,她什麼都不知道,她也不喜歡沈裔,求你……”
“不喜歡?”沈聞丘挑眉看著她,指了指正在和幾人打鬥的姿禾,笑了一聲,說:“這麼奮不顧身,你給我說不喜歡?”
沈聞丘的話落進姿禾的耳中,她怒火中燒,一腳將迎麵撲過來的黑衣人踹倒外地,然後迅速的拿起桌子上的手槍,子彈上膛,她拿槍指著沈聞丘,冷靜道:“我奮不顧身是因為我想活著,即便是命該如此,我也不願意死在你這種人手裏,你關心沈裔嗎?你隻是不想看他好過吧?沈聞丘,我倒想點醒你一句,你知道你為什麼比不上沈裔嗎?”
沈聞丘依舊笑的如沐春風,姿禾的話似乎對他沒有任何作用,他坦然地抱著杜杜坐在沙發上,優雅的在懷裏掏出一把槍,輕輕一拉,子彈上膛的聲音響徹在偌大的房間裏,隨後,那黑洞洞的槍口,就這麼直直的擱在了杜杜的太陽穴上,他笑道:“因為他有溫度,我沒有。”
姿禾拿著槍的手一僵,心驚肉跳的看著杜杜,她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放開她,和她沒有關係。”
沈聞丘不以為意,翹著二郎腿,悠然自得的看著姿禾,說道:“孟小姐,我想我們的觀點可能不同,你所以為的沈裔有血有肉有溫度,但我卻以為,這都是他最致命的弱點,像你一樣,此刻我開槍的話,你一定會崩潰失去理智,同理,你失去理智,死在我的槍下,沈裔也會瘋掉,也會……”
說著,他另一隻手比了個槍的手勢指著姿禾,往上輕輕一樣,嘴裏說道:“砰……你說,到最後,有溫度的人,還不是要變成冰冷的屍體?”
“瘋子!”姿禾顫抖道,此刻她的額頭已經布滿了密集的汗珠,沈聞丘悠然自得的樣子在她眼裏,活像個生活在黑暗古堡中的一個優雅的吸血鬼王爵,終日飲血,不見陽光,陰暗,殺戮,優雅,瘋狂,聚集一身。
沈聞丘看著她顫抖的樣子,得意的笑了笑,打了個響指,身旁的黑衣人應聲過來,奪過姿禾的槍,押住了她的手臂。
姿禾憤怒的看著他,但杜杜在他手裏,她無可奈何,隻能任由他們押著自己,她突然感覺自己就像俎上魚肉,任人宰割。
在這繁華的城市裏,卑微低賤,萬千的螻蟻,被人一腳踩在地上,屍骨無存。
杜杜的淚水啜滿眼眶,此刻,放棄掙紮的姿禾,和魔鬼一樣的沈聞丘,在她眼中都是模糊的,她仿佛被心中的猛獸撕碎,她從未有這樣的惶恐不安,沈聞丘說的沒錯。
感情,是最致命的。
沈聞丘站起了身,撣了撣衣服上的褶皺,他將槍丟在杜杜懷中,杜杜被突如其來的槍嚇得手忙腳亂,那把槍躺在她的腿上,猶如千斤之重,壓的她動彈不得,淚水大顆大顆的掉落,落在那去地獄的夜色一般的槍上。
可那淚水,並不能溫暖那冰涼的槍支,更柔軟不了,沈聞丘那顆沒有溫度的心。
沈聞丘走到了姿禾身邊,伸出手將姿禾臉上的碎發撩開,然後憐惜的看著她,說道:“女孩子,走的體麵些,死在這豪宅裏,也願你的靈魂能棲息在這裏,好好陪著沈裔,挺孤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