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惟愣在了原地,她知道他沒走,因為她聽到了門口打火機的聲音,和一聲微弱的長歎,不知為何,這聲歎息落在她心裏,像一把手術刀,往裏深深地紮。
這一夜,驚險萬分,氣氛沉重,幾個人都沒有合眼,直到天亮時,沈裔來了。
曲惟幫姿禾請了假,然後又讓小白打給醫院把她今天的手術推後,沈裔貼心的為她們買了早餐,幾個人到廚房如吃東西,房間裏隻留下了沈裔和姿禾。
沈裔為姿禾輸了靈力之後,姿禾便醒了。見沈裔在旁邊坐著,然後皺著眉頭坐了起來,回想著昨晚的事情,然後著急的望著他,問道:“曲惟她們呢?”
“她們沒事。”沈裔輕聲道,目光有些沉重,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姿禾得知她們沒事,便也放心了,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然後道:“如果你幫我恢複記憶,那可以幫我恢複法力嗎?”
沈裔轉頭看著她,笑了笑,問道:“你想通了?”
“沒有。”姿禾斬釘截鐵道,看著沈裔失落的樣子,又有些不忍心,聲音放輕了一些,說道:“我還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工作,你闖進我的世界,隻會給我帶來危險,我得保護自己。”
沈裔目光低沉,道:“我可以保護你。”
姿禾輕笑,認真的看著他,問道:“那昨晚你在哪兒?”
“我……”皇子語塞,愧疚的低下了頭。
儀狄故作輕鬆的笑了笑,不在看他,說道:“你不用跟我解釋,你看,儀狄離開了你,你一樣長生不死,一樣是歸墟的皇子,一樣會舉行血泉大典,一樣……會有新的皇妃,所以你又何必執著,假如我真的是儀狄,我活在現代,一夫一妻製的社會,是不可能接受你的,更不可能和你回歸墟,你明白嗎?”
“明白。”皇子點了點頭,目光中帶著些許怒意,盯在她決然的臉上,笑道:“所以呢?想趕我離開?我等了三百年,昨天回去也是把血泉大典推掉,我見證了晚清時候你的絕情,和民國時期的慘死,以及文革時代的鬱鬱而終,我每一次都眼睜睜看著,不敢插手,就是因為你說過!讓你自己想起!讓我聽天命!”
姿禾被他突如其來的大發雷霆嚇得有些心慌,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心頭湧上一股怒火,衝他吼道:“對啊,天命!老天爺就是不想讓我們在一起!所以隻要有你在!他就讓我每一世都不得好死!你還看不明白嗎?就算我跟你走了又能怎麼樣!我已經不是儀狄了,我沒有女媧聖女的靈魂,更沒有吃了太歲肉的身體,我陪不了你多久,辛辛苦苦讓我記起,陪了你幾十年,然後下一世你還要繼續糾纏是嗎?”
沈裔伸手將她擁入懷中,似乎用盡了畢生的力氣,生怕她又一次消失在他的眼前,他咬牙切齒道:“靈魂我幫你渡,太歲我幫你找,你要做的,就是乖乖等著,等著故事聽完,和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