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旌陽城,太平日久,人物繁阜。垂髫之童,但習鼓舞;班白之老,不識幹戈。舉目則青樓畫閣,繡戶珠簾,雕車競駐於天街,寶馬爭馳於禦路,金翠耀日,羅綺飄香。新聲巧笑於柳陌花街,按管調弦於茶坊酒肆。
這時,一位大約十四,五歲,身形小巧,白袍加身,風度翩翩的俊俏少年郎在前麵放肆奔跑,嬌小的身形如魚得水的穿梭在擁擠的人潮之間,硬是讓人碰不到一絲衣角。
“小姐,等等我,慢點跑,奴婢都快累死了……”。
一陣清脆悅耳的聲音在喧鬧的街市響起,隻見一位大約十五,六歲,衣著樸素,麵容清秀的少女氣喘籲籲,麵色潮紅的跟在少年郎的身後狂奔,她眼睜睜的看著那一抹嬌小的白影在一點點在自己的眼前消失,停下來暗自生著悶氣。
剛剛發生這麼奇怪的事,街道上的小販,附近的住戶都對此熟視無睹,叫嚷聲不絕於耳,每個人都在做著自己的事,那名少女的埋怨也很快被淹沒在人潮裏,激不起一點波瀾。
停下來的少女看著周圍的人臉上大多露出淡定如斯的表情,隻有一小部分人時不時探出頭來,臉上露出好奇和古怪的目光,暗自搖頭,看來大家對這一件事都習以為常了。
少女看了看麵前的擁擠不堪的人潮,麵前也早已沒了少年的蹤影,她皺了皺眉頭,悠悠歎了一口氣,現在自己腰酸背痛的,哪有小姐那麼好精力,如果再追,也追不上了,老爺都拿逃跑的小姐沒轍,她一個小小的侍女有什麼辦法,反正也不差這一次。
想到這裏,少女釋然了,心裏暗道“小姐,是個鬼馬精靈的小惡魔,對這一帶熟的不能再熟了,她玩累了,自然會回來找自己的……”。
於是,她輕車熟路的來到一家名叫“醉霄閣”的酒樓,隻見樓外,雕簷映日,畫棟飛雲。碧闌幹低接軒窗,翠簾幕高懸戶牖。
“醉霄樓”門前站著兩個大約十四,五歲,一身青袍加身,穿著素雅,唇紅齒白,眉清目秀的少年小廝,他們看見少女前來,雙雙麵露調笑神色,迎了上去,一位小廝率先開口“綠俏姐姐,可是又被你家小姐甩了……”
另一小廝,雖不說話但卻“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名喚綠俏的少女一聽,臉色瞬間難看了,心裏的火氣蹭蹭往上漲,心裏暗道“小姐戲弄我也就罷了,但是你們這兩個小兔崽子……”。
綠俏突然腦子裏靈光一現,那雙宛如潺潺秋水般的眸子流露出一絲隱晦的狡黠神色,她看著小寒小冷,嘴角浮現出意味深長的笑意。
小寒小冷看到綠俏現在這副“不懷好意“的模樣,硬生生打了一個冷顫,他們抬頭看了看頭頂上的天空,萬裏無雲,陽光明媚,不時還能聽到鳥鳴聲。
“沒起風呀,怎麼感覺背後涼嗖嗖的……“。左邊的小冷在一邊小聲嘟囔著,一邊給小寒眨了眨眼,使眼色示意。
右邊的小寒看到了,頓時欲哭無淚起來,誰讓他剛剛看到綠俏狼狽不堪的模樣,嘴欠說了一句。
“福伯,小寒小冷欺負我……“。
綠俏幹脆站在醉霄閣前,臉上流露出泫然欲泣的神情,美目盼兮,有些言不由衷。
周圍的店鋪裏的人大多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不時出來看熱鬧,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的確剛剛的事和現在的事,在這一條街上時有發生,大家早已習以為常了,出來看熱鬧隻是想私下多些笑談罷了。
“綠俏姐,我們兄弟不是故意的,我們錯了,給您賠不是,請您大人大量,千萬別跟小的一般見識……“。
小寒小冷一聽福伯的名字,頓時嚇傻了,臉色煞白,眼眸裏流露出一絲驚慌神色,圍攏到綠俏的身邊,一臉獻媚模樣。
綠俏口中的福伯是醉霄閣的主事掌櫃,平日裏,綠俏和她家小姐時常來醉霄閣吃飯,所謂一回生二回熟,綠俏主仆二人為人豪爽,出手大方,很快便和福伯混熟了,連帶他這酒樓裏的夥計也和綠俏打成一片。
平日裏,小寒小冷或是其他人見到綠俏來到醉霄閣前都忍不住調侃她幾句,綠俏總會拉上福伯這個靠山,在背地裏整他們。
福伯明知道綠俏耍陰招整他們,卻每次都陪著綠俏演戲,讓“醉霄閣“的夥計怨聲載道,卻大多敢怒不敢言,誰讓醉霄閣的工錢比其他酒樓高出十倍呢,這年頭有錢能使鬼推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