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妙子說的這些事情可不是張泉這個四象觀最底層的弟子能夠知道的,史安也從未想到宗主的更替會有這麼大的影響。
“遠還不止這些,”元妙子接著說道,“四象觀的產業也受到很多影響,就拿符籙堂來說,這原本是宗門一項很大的進項,現在被分為了符紙堂、製符堂和售符堂,原先從製作符紙到畫符到最終外售的全部收益,除了上繳宗門外每個參與者都有好處,大家的積極性也很高,現在銷售的好處都給了售符堂,符紙堂、製符堂辛苦半天卻是那點死酬勞。世俗界凡人‘不患寡患不均’,修士們其實也是一樣,這麼做自然打消了他們的工作熱情。沒人願意幹活兒,就使收入的源頭斷了,售符堂你還外售個屁呀,”元妙子不由說了句髒話,“所以宗門引以為傲的製符產業自然日漸凋零,收入少了,分給每個弟子的靈石自然也大量減少,外逃的外門弟子也就越來越多,其他產業也是如此。”
“外患也多了起來,十多年前的吳洛堡不顧協議,想夥同外宗前來進犯,後來雖不知何故停了下來,但最近幾年又在蠢蠢欲動。還有半年前在紫郡山北脈,宗門與極海派交界處發現了乙晶礦,這乙晶可是好東西,能夠較長時間維持生命的活性,所以如果由乙晶製成的容器存放采集到的靈草、靈藥,遠遠勝過修仙界通用的玉匣之類的,所以價值不菲啊。也正因如此兩宗也起了爭執,雖還沒有弄到開戰的地步,但小摩擦還是持續不斷的。這事要放在以前,一般就是由我出麵與極海派商量,共同開采共享收益。可現在本身宗門已經入不敷出,宗主又怎會白白扔掉到手的肥肉,隻顧越界開采而拒不與極海派商談,我怕未來刀兵相見是不可避免的。這內憂外患交雜在一起,你不回來趟這趟渾水是再好不過的了。”
“那師叔您打算怎麼辦?”史安聽到四象觀現狀不由擔憂起了元妙子的處境。
“還能怎麼辦?維持現狀,好好修煉,等到真的開戰那一天,我就算拚了命也要守好宗門,這也算對得起宗門的各位先輩了。”元妙子苦笑一聲說道。
史安不再言語,元妙子也不再出聲,兩人各自陷入了沉思之中。
大約一盞茶的工夫,史安突然抬起頭,雙眼中又露出那份堅定的神情,對元妙子說:“師叔,我跟您回宗門!”
元妙子驚異地抬起頭看著史安:“雲安,原先我希望你和我回宗是出於保護你的心思,在剛才給你講宗門的狀況的時候,我也想到了你回去未必對你有益。既然你早就有了以後修煉的安排,你也沒必要綁在這輛戰車之上,還是好好修煉,若以後有機會再回宗門吧。”
“師叔,您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回去不是幫助宗門效力,而是實在不放心您的安危。雖然我現在還不能獨當一麵,但至少在危難之際我也能助您一二。若真的難以抗衡,我也自有帶您一起逃脫之法。再說我對自己所布的陣法有很大自信,來犯之敵如想破開,且得費一番工夫。”
“既然你已決定回宗,我先回去,你的身份問題我來解決。若宗門能改變原先對你的處理決定,你再回宗不遲。”元妙子說罷便與史安辭行回山。
等他再回到逸之閣已經是十天以後的事情。
在這期間,史安已經安排好了逸之閣的人事調整。吳剛不出意料的成為了掌櫃,而為了逸之閣的保證安全,史安專門將已到了築基中期老李作為客卿,待遇與掌櫃相同。而張泉則安排了看守物料房這份最為輕鬆的工作,一來可以用於修煉的時間很長,每天隻需在固定時間守在庫房就行。而收入也很低,這不會引起其他夥計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