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一個人,看她便樣樣都好,何湛心裏,黃珍妮就是發脾氣的樣子也很迷人,她肯嫁給他,他還求什麼形勢,自然溫柔地笑道。
“看你,著什麼急呢?我隻是怕委屈了你,既然你不喜歡熱鬧,那就依你的意思一切從簡吧!隻是要勞煩司令和少夫人,我和黃珍妮都沒有父母家人,這婚事操辦,還想勞司令和少夫人給拿拿主意。”
何湛這話一出,又點了黃珍妮的炮仗,她聲音都有點歇斯底裏起來。
“你一個男人,難道一點主見都沒有?這種小事還要司令和少夫人給你拿主意?隨便找個館子定了酒席就完事了!”
何湛終於察覺不對,按理說,結婚本是你情我願雙方點了頭的事,可黃珍妮表現得完全沒有半點喜悅,而是有種破罐子破摔的不耐,他蹙著眉不說話,氣氛一時冷凝起來。
眼下的尷尬局麵,正是溪草所擔心的。
“我看黃曆上,最近的日子都不宜嫁娶,你們倆的婚事,也不能太過草率,還是再等一等吧!”
溪草發話,黃珍妮不好反駁,她壓著脾氣道。
“好,我聽少夫人的,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何湛目送黃珍妮離開,沒有追上去,反而問溪草。
“少夫人,您和黃珍妮要好,可知她近來是怎麼了?脾氣壞得讓人難以捉摸,又或者是我做了什麼叫她反感的事?甚至……我懷疑,她是不是根本就不願意和我結婚……”
溪草不便直言,在心裏飛快考慮了一下,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
“何副官,事在人為,感情是需要經營的,而真正走進一個人心裏,更需要勇氣和耐心。就像當初我對謝洛白,避如蛇蠍,那時的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變得離不開他。我想黃少校之所以對你們的未來感到不安,是因為,你還沒能讓她看見你身上的光。”
何湛是讀過書的人,比起黃珍妮的簡單直接,他心思更加細膩,溪草的話,他一聽,就懂了七八層。
他退後一步,對溪草鞠了一躬。
“多謝少夫人提點。”
謝洛白回虞園的時候,心情似乎十分不錯,一看這樣,溪草就知道是曾家的事有了進展,本來想責怪他白天的所作所為,一時按下,先撿著要緊事問了。
“曾家連夜把生意上的對頭都查了一遍,直到今早,還是說不清那幾箱夾帶鴉片的煙草是什麼來曆,我這才迫不得已同意警察署拿人,夠給曾家麵子了,所以關押曾國璽這件事,商會其他人縱然有意見,也沒話說。”
溪草正逗搖籃裏兩個孩子玩,聞言忍不住回頭一笑。
“你說這話真不要臉,鴉片就是警察署檢查的時候放進去的,曾家當然查不出來了。”
謝洛白脫了外套,走過來用食指搔長安胖乎乎的下巴,逗得她發癢,似乎是惱了,幹脆抱著父親的手張嘴就要咬人,謝洛白靈活地一抽手,不知從哪裏變出一塊奶糕,塞進女兒嘴裏。
“偷渡鴉片是死罪,曾家人急得不得了,可恨查不到蛛絲馬跡,曾筱山今天又跑了幾次軍政府求我,都被小四拒之門外,見我這邊尋不到出路,他當然要去找保皇黨。你那表哥若是見死不救,今後就別指望從曾家得到金援。”
溪草不由暗讚,謝洛白這出自導自演的嫁禍戲排得果然不錯。
此前謝旌文出車禍,警察署卻故意隱瞞謝令文車輛被改裝一事,謝洛白就懷疑,警察署裏有保皇黨的暗棋。
現在曾家的事,正壓在警察署裏,隻有警察署的人能私下動手腳給曾家洗罪,曾家救人心切,會不斷給亞曆克斯施壓,他不得不啟動警察署的暗棋。
謝洛白表麵上不幹預,但暗地裏早就安排人手盯緊了警察署的一舉一動,亞曆克斯一有動作,他馬上就能揪出警察署裏的奸細。
但就算知道是圈套,亞曆克斯也隻能往下跳,否則曾家那邊,他沒法交待。
“我懂了,你這是要逼著亞曆克斯做選擇題,看他究竟是保曾家,還是保他布置在警察署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