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木漸漸稀疏,眼見是將要走出林子,明月高懸,一粒星光與之相倚。
易安等人逐漸停下了腳步,因為前方出現了一個村莊。
不過與之一同出現的還有馬匹和奴隸的嘶鳴。
陳瀚蹲下身子,定定的看了一會兒道:“老馬,你去那邊看看。”
易安之覺得身旁黑影一閃,便有一縷清風吹到那村莊之旁。
幾聲細微的響動後,便有人影出現在房屋之上。
很快地,那個人影又跑了回來。
“主人,是北虜,戰馬略有百餘具。”
隻有百餘人?這是要偷襲一下嗎?
易安記得他曾經專門查找過騎兵的資料,古時騎兵部隊普遍一人兩馬或三馬,戰時輪換修整,晝夜如飛。
所以雖然馬匹很多,但也不是人頭一匹的,故而這村寨之中,真正的北虜貴族也就幾十個。
但真正麻煩的還是他們龐大的奴隸集團,那些想要討得主人歡心的奴隸們。
他們來自窮山惡水,每一個都能輕易的將眼前這些普通人撕成碎片。
而這其中不光有其他國家的亡民,尤其是投降過去的漢人,打起同胞來更是一個狠!
因為你不狠,就會被主人拋棄,然後......嗬嗬噠。
想到可能上百的奴隸部隊,易安有點猶豫,這可不是他們這幾十號流民能覬覦的。
不過他轉念一想,我不過孑然一身,哪裏管的了那麼多,還是溜了溜了吧......
但聽得那人糾結了一會兒,又小聲道:“這些家夥估計是從軍隊偷跑出來的,房間裏全都是......唉。”
易安看了一眼陳瀚,見其也在深思,而且臉色漲紅,於是便一屁股坐了下來,道:“天色也不早了,先休息一晚吧,那些人還遠著呢。”
陳瀚突然反射似的看了他一眼,回頭道:“鄉親們,前麵是一夥北虜,他們又洗劫了我大宋的村莊。”
話音剛落,人群中稀稀落落的聲音此起彼伏。
“是北虜,我們快逃吧......”
“是啊是啊,惹不起,惹不起啊......”
“不過,”陳瀚環顧了一下四周,沉聲道:“他們已經脫離了大軍,隻是掉隊的孤狼,而且現在正在那個村莊裏,欺壓我們的同胞,你們忘了易州的慘狀了嗎?”
“不敢!”立刻就有人朗聲道。
“那大夥準備,待會一起衝上去!”陳瀚吩咐道:“遇虜皆殺,一個不留!”
“遇虜皆殺,一個不留!”
“慢著。”易安把手搭在陳瀚的肩上,道:“父老鄉親們,且聽我一言。
“雖然是夜襲,有先行之利,可我們人數不夠啊。”
人群中忽的有人道:“我們有這麼多人,還有刀有槍,哪裏砍不得這些個賊人?”
“不然,”易安轉眼看向一旁怒視的陳瀚道:“北虜人少,但個個都是精壯,我們人多,卻多是老弱婦孺......”
這時陳瀚也平靜了下來,隨聲道:“所以真要硬拚起來,我們還是吃虧的。”
“不錯。”易安道。
“那該如何是好?”陳瀚問道。
“以我之見呢......當然是走為上計了......”易安有些心虛的說道。
隨即發現鄉民都怒視著他,於是連忙改口道:“其實想要攻破也不是沒有辦法......”
“我大宋都是被你們這些人給敗壞的!”
“......”
“嗯?你有辦法?”陳瀚問道。
“嗯......其實,我們隻需要一個字。”易安想了一下,故作神秘的說道。
“......”陳瀚扶額,道:“何字?”
“火攻。”
“......”陳瀚輕搖了一下破扇,看不清是什麼表情,一字一頓道:“好計。”
於是易安走上前去,扶住了一位老人,忽的問道:“不知老人家年高幾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