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齊開,兩排宮燈映照左右,擁著轎子。劉恒騎著紫燕騮穿著青龍服走在最前。緊緊跟著的是赤娜拉珠的朱紅紋金的轎子,然後是左嘉的檀色垂帷繡金拱轎。夜色未濃,沿道兩邊的宮燈已亮,照出一片繁榮,沒多過就到了昭和殿。
昭和殿外,三王爺二王爺都已經到了。太子還未來。兩位公主也都到了,興化王也來了。大家寒暄幾聲,便排著整齊的隊伍入殿請見落座。
皇上攜皇後、眾妃及太子太子妃至,禮畢,正式開宴,歌舞升平,共享娛樂。
皇後依然穿著赤色的鳳儀禮服,頭戴鳳冠頗為威嚴。而茗貴妃一身素雅長裙綴黛色繡樣,靜妃則是素銀長裙,頭頂一個簡單的太虛髻,橫插一支粗木簪子,衣著雖然樸素,但是卻晃晃若仙人。相比之下,皇上為什麼偏愛茗、靜二妃就呼之欲出了。太子依然還是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讓人看了還是氣不打一處來。他身邊的太子妃雖然走在他後麵,卻儀態萬方,身穿紫色宮裳,配金色雲錦腰帶,頭上頂個了墮馬髻,插了三朵步搖,烏發裏又別了很多細金鈿。左嘉看了她這樣子,想起選秀那天的事,不由得搖頭——這夏汀漪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左嘉看了看幾張席,突然發現有一張席位於幾張席末,空無一人,卻設好酒菜,似乎在等著客人來。便好奇的低聲問劉恒,“那是給誰的?怎麼一直沒有人?”
劉恒看了看,搖了搖頭,“他還是不肯來啊。”
這話聽的左嘉雲裏霧裏,“他是?”
“等等你就會知道的。”劉恒一臉正經,嘴角卻帶過一抹笑。
今兒是天子家宴,所以陸羽淩並不回避,領著兩名宦官上前。左邊的宦官高聲言曰,“大司樂陸羽淩獻新製宮曲《唐歌盛世》。”
“好啊,準奏。”周帝一看到陸羽淩上前,龍顏突然大悅,難怪京城裏有傳言陸羽淩是皇上的愛寵。當然,看到陸羽淩欣喜的不隻是周帝。左嘉注意到了對麵的衡冰公主(三公主)。衡冰也是晏然欣喜。
陸羽淩回頭和那個宦官對視了一眼,重重的點了點頭。宦官顫著嗓子,作為這位小爺的發言人不容易啊。宦官抬頭繼續對皇上上言,“新曲雖好,無人相伴,也隻是空空。大司樂久聞雍王府左妃娘娘舞姿動人,傾國傾城,遂想請左妃娘娘伴舞。”
左嘉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一下子愣住了。聽著這話,莫名的感到很熟悉,陸羽淩上次也似乎說過舞動傾城……左嘉不由困惑的盯著陸羽淩。
周帝一聽這個,立馬準了,“甚好,那日選秀在雲意殿上左妃驚鴻一舞可是讓朕過目不忘啊!準了!”
陸羽淩不由得含笑看著左嘉。劉恒在一旁捕捉到了陸羽淩的眼光卻感覺不妙,緊緊握著左嘉的手。左嘉也看著劉恒,曉得劉恒是為了自己的身子著想,便示意劉恒稍安勿躁,自己轉身起身,“兒臣謝父皇、司樂高讚。如此佳節,兒臣理應為眾助興,起舞祝酒。但是兒臣近日身體有恙,不能起舞,望父皇、司樂諒解。”
於靜璿在席上聽著左嘉的話,和一個月前的左嘉比,現在的左嘉已經成長了很多了。雖然這段話不能和夏汀漪又哭又鬧的煽情比,但是卻言簡意賅,既感激了皇上和司樂又闡述了自己不能舞蹈的原因,而且不失禮節。
劉恒聽著左嘉的話,心中動容,左嘉在王府這一個月看來的確是受了很多曆練。赤娜拉珠卻突然起身,緩言:“左妃妹妹確實身體不適,但並非有恙,其實是有喜了!”語畢,她俯下身子,舉起酒杯,“恭喜聖上,左妃妹妹已經懷有龍孫一月!本來王府想要等懷胎三月再稟明聖上。如今唐突望聖上海涵!”
“真的?”皇上和皇後不由得雀躍,這是皇室直係第一個孫兒,雖然不是長房長孫,但也是足以鼓舞人心的。而一旁的太子妃和太子卻不見得又多快樂。皇上不由得吼了聲,“恒兒?”
“回稟父皇母後,嘉兒卻是已經有孕一月。兒臣已讓禦醫院章得敖大夫查看過了。嘉兒得孕,實屬天恩浩蕩!”劉恒起身回話。皇上聽了這話真是興奮無比。現在自己的愛妃剛剛懷孕,又一下子有了下一代,真有兒孫滿堂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