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斌和俞香秀在一起後,天浩明白離舅舅當兵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了,子傑的爸爸始終沒有出現,二姨的離婚計劃一直沒能如願……
自從俞香秀搬來和舅舅一起住後,天浩經常夜裏失眠,因為夜裏時不時的總會傳來小聲的叫聲:“啊,啊,啊。”“哦哦哦”每當這時候天浩總會用被子把頭蒙住,因為實在是睡不著,每次第二天外婆張菊總會對袁斌說:“你們小聲點,家裏住著這麼多人,影響多不好。”
袁斌總是笑笑了事。
天浩越來越討厭這樣的日子,心裏巴不得舅舅快點去當兵,每次聽見吵鬧的‘啊啊’聲,天浩就在心裏想:“快點去當兵吧。”
左顧右盼中,終於迎來了這一天,十月份的時候就聽到了招兵的消息,一學期就在聽到大家談論這個話題中度過了,而袁斌呢終於在十二月份末確定了下來,被通知了到達部隊的日期。
接到通知後,袁誌高高興得有幾夜睡不著,睡覺之前總要嘮叨幾句:“如果將來能轉個士官就好了,當兵的時間越長,退伍的時候錢越多。”
張菊每當這時候就抿笑著不發言,認真聽著袁誌高的嘮叨,此刻仿佛這樣的嘮叨多聽幾遍也很享受,而天浩越來越討厭這樣的感覺,因為除了要聽隔壁房裏莫名的叫聲外,又多加了睡前外公袁誌高重複的嘮叨。
這學期放假不久,就到了袁斌入伍的日子,這一天,三姨袁丹和田叔也趕來送行,村裏的鄰居也都來湊熱鬧,整個袁家好不熱鬧,天很冷,袁家卻顯得很熱。
天剛剛亮,袁家就擠滿了人,尤其是袁斌的房間,袁斌開始示範疊被子,一大家子都在一邊看著,袁斌邊疊被子邊教天浩說:“看到沒有,被子應該要這樣疊,這是軍人疊被子的方式。這才是最標準的方式。”
袁誌高臉上堆滿了笑容,偶爾聽到鄰居的‘恭喜’聲,袁誌高都一一回應道:“多謝你能來送行。”
三姨袁丹也叮嚀袁斌道:“袁斌,所有東西要帶齊,別到時候到了那裏發現有什麼東西沒帶,到了部隊後要盡快寫信回來報平安,給大家說說部隊的事,我們家目前為止,還沒人當過兵,讓我們也感受一下這種榮譽。”
張菊站在一邊不說一句話,一會兒笑笑,而眼淚一會兒又掉,一會兒又掉,三姨總在安慰說:“袁斌去當兵是好事,老娘別總掉眼淚。”
張菊把眼淚擦了,一會兒又笑起來,過一會兒又掉眼淚。
天浩心裏一直想著舅舅曾經說過如果去當兵了,就把那本《鋼筆字》送給自己,在這給人感覺很繁忙的時刻,天浩又不敢直接問舅舅要,隻有等待舅舅自己給。可是直到敲鑼打鼓聲連連傳來,袁斌跟著大隊伍離去,天浩也沒等到舅舅承諾的那本《鋼筆字》。
袁斌走後,眾人也都慢慢散去,家裏一下子冷清得可怕,俞香秀在袁斌的背影消失前一直努力保持的笑容終於僵住了,張菊終於可以放聲大哭,袁誌高終於點起了葉子煙沉默的坐在堂屋外的板凳上,隻有袁丹還算冷靜,把張菊扶到了堂屋裏坐下,給張菊端了一碗開水,袁麗在一邊拚命的笑著,笑張菊哭的樣子太厲害了。
在這大喜的日子,本不想罵人的袁誌高冷冷的看了袁麗幾眼,袁麗還在笑著,終於爆發開始了:“你在笑什麼?笑你媽哭得很好看哇?狗日的,看了你幾眼了,你都懂不起,袁斌走了你就這麼開心哇?”
袁麗一下子停住了笑聲說:“嘿,你自己看嘛,媽媽哭的時候像是死了人一樣。”
袁丹本想阻止袁麗說出這句話,用手揚了一下想讓袁麗停下來,可是還是晚了一步。
袁誌高指著袁麗說:“我怎麼生了個你這個怪物哦,沒心沒肺哦,什麼叫像死了人一樣,你說就你這樣的人,哪個男人敢要你,你男人不要你,簡直活該。”
袁丹連忙走到袁誌高身邊說道:“快別說了,老汗兒,二姐這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袁麗急了,大聲嚷道:“啊。你是不是最心疼的幺兒寶崽子走了拿我來撒氣,我是活該,我活該被你生了下來。”
袁丹見狀,又跑到袁麗旁邊說:“二姐,快別說了,一家人本該高興的日子,別搞得不愉快。”
袁誌高本想聽袁丹的不再吵了,但一聽袁麗這話,氣是壓了又壓,還是忍不住叨念道:“狗日,你真的是個極品。一個老娘難過呢?你還說像死人了一樣。”
袁麗回答道:“本來就是。她哭得哭天喊地的,你隨便叫誰來看都像死了人一樣。”
袁誌高氣得指著袁麗,氣得直說:“你……你……你簡直。”
袁丹忙急了,張菊哭聲還沒停下來,袁誌高和袁麗的戰火又停不了,田叔在一邊傻看著這家子,袁丹說道:“田富貴,你快幫個忙噻,快把老汗兒拉到一邊去。傻看著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