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土匪,見勁敵已去,一湧而入,各找各的當家,一時之間,三官殿內,亂成一鍋粥。
夏天縱抱著禿尾巴狗,靠坐在倒塌的殿柱上調息片刻,默然看著眼前亂糟糟的情景。
阿伊犁最後出手,可是真打,白烏衣、施施等人都是受了重傷,不停地咳著鮮血。
青皮熊以弓拄地,站起身來,說道:“你們都出去,我們要商量一下善後事宜。”大青山的土匪退出,施施、白烏衣兩人也明白過來,將手下遣了出去。隻有黃龍灣的土匪,因兩位當家的都死了,一時無主,還愣在原地。
夏天縱走過去,先歎了一口氣:“各位兄弟,隻因我們是土匪,上麵便派人來滅我們,兩位黃大哥一個失手,命喪此地。你們,先將兩位黃大哥帶回去葬了,然後有家的回家,沒家的隨便找個地方去吧。”
夏天縱一邊說,一邊點了點在場的幾個土匪頭子,意思是說隨便投奔哪一個都可以。
黃龍灣的土匪明白了夏天縱的意思,這才抬了黃匹夫、黃石夫兩人的屍體,悲悲切切的走了。
夏天縱待他們走了,這才轉向白烏衣等四人,麵色凝重:“各位當家,雖說我們是被逼應戰,但西門踏雪終歸死於你我之手。這意味著什麼,想必大夥都清楚。還請各位當家出個主意。”
施施與施然兩人相互攙著,施施道:“夏山主,剛才您當機立斷,造了一個官家滅匪的假象,接下來怎麼做,您就直接講了。”
白烏衣和青皮熊兩人都是點頭。剛才夏天縱的表現,已經讓兩人大為心折。
夏天縱道:“如此,便不客氣了。大夥馬上撤離,將三官殿一把火燒了,回去後,將我師兄講的那句話廣為傳播,一定要將官家滅匪的假象做得真的一樣。大家切切記住,回去後,不能再做劫掠之事,要裝成我們很害怕的樣子。”
青皮熊眉頭皺了皺,說道:“也隻有這個主意了。隻是,這樣做,也不能完全消除西門家的疑心,最多隻是拖延一些時日罷了。”
夏天縱道:“不錯,我們最大的破綻,便在色道師身上。西門家,不是我們惹得起的,大家回去,能遣散多少就遣散多少,實在無路可去的,咱們再想辦法。不要再有占山為王的想法了。”
“這個理會得”,白烏衣接著道:“如夏山主不嫌棄,咱們便一起投奔了太和山如何?”
施施、施然、青皮熊早有這個想法,現白烏衣一提,立時附和。
夏天縱明白大家的想法,微一沉吟,便也應了。要是將這幾人分散開了,那被查出真相的可能性,要更加地大。
四家商量停當,各自收拾,夏天縱出了三官殿,行至江邊,便看到江中渡船上,一人在向自己招手。
“金足赤?”夏天縱一看大喜,足尖一點,掠上船頭:“你小子沒死啊?!”
金足赤嘿嘿一笑,拉著夏天縱鑽進船艙:“你看看還有誰。”
夏天縱目光一掃,高興得差點沒跳起來:“莫也師兄!樸桐師兄!”船艙裏除了阿伊犁和冷暗香之外,居然還有莫也和樸桐!這太讓人意外了。
“坐下!”冷暗香一按夏天縱肩膀:“把這顆藥吃了。你真是不要命了,敢跟先天高手硬拚。”
“嘿嘿,多謝師姐,不礙事的。”夏天縱一邊說著,一邊將藥吞了。
師兄弟見麵,少不得又是一番噓唏。
夏天縱這才知道,原來阿伊犁與冷暗香等幾個師兄妹,逃出茅十八的追殺後,喬裝打扮,也流浪到了這一帶。隻是冷暗香幾人,既不願寄人簷下,又不敢拋頭露麵,更不會上山落草,最後便買了兩條漁渡船,漂流在漢水與丹水之上。
偶然的機會,冷暗香聽到了太和山的新首領,居然是叫夏天縱,便悄悄地跟了過來。隻是來得晚了些,又一路追到了龍灣,說巧不巧,碰到了三官殿的人征集渡船,冷暗香這才見到夏天縱。
阿伊犁混在眾土匪群裏,見到了西門踏雪囂張殺人,估計與自己的境界差不多,這才隱而不發,待西門踏雪施展“驚”字訣時,已是不能貿然出手。後來夏天縱與禿尾巴狗的配合,終於讓西門踏雪露出了一個很大的破綻,阿伊犁一擊成功,這才將西門踏雪置於死地。
兩天後,師兄弟六人回到了太和山,夏天縱服用了冷暗香煉製的療傷丹藥,已是好了大半。
又過了幾天,青皮熊、白烏衣、施施、施然,還有黃龍灣的散匪,陸續來投。好在太和山夠大,又依山搭了百十個竹樓,才將眾人安頓下來。
這樣一來,太和山的人馬,已經超過兩千人。
“這是個問題”,夏天縱召集各路首領開會:“兩千多人,一天得吃多少糧食啊,咱們現在又不能搶,怎麼能填飽大家的肚子?再說冬天眨眼就到,還要準備衣物,大家想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