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依恍若未聞,隻是低頭吃飯。沈烈也沒說話,也是規規矩矩地吃飯。隻有青皮熊,一會兒聽夏天縱跟楚河胡扯,一會兒看看沈氏兄妹極為安靜地吃著飯。
“好吧,不亂說了。楚大哥,這次來投考書院的,都是些什麼人呀?”
“你聽了不怕增加心理壓力?”
“也不想想我是什麼人,會感到壓力麼?”
“西申宗子姬飲河。”
“就麻柳坡遇到的那一個?”
“是的。”
“看上去很強啊。”
“非常強。”
“我應該把他當對手?”
“你沒資格,也沒必要。因為他不投考。”
“靠,你逗我玩呢。”
“也不完全是,姬飲河這次來,主要是護送褒家四小姐前來投考,據聞那四小姐也很強。”
“就那個小美女?”
“是的。”
“哈哈,你完了,你居然敢把褒家四小姐跟我困進幻陣裏麵去。”
“不知者不罪,反倒是你,在幻陣裏有沒有做過什麼?”
“無論做什麼,也是不知者不罪。”
“咳,算你有理。南申公子謝南、謝北、謝晉。”
“怎麼都申國的?”
“皇家先封西申,後封申伯,再封南申,西申在秦嶺以北,南申在長江江尾,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謝家三兄弟啊?強不強?”
“六藝之造詣,遠比你強。”
“不會吧?每一藝都比我強?”
“你就做這個思想準備吧,特別是那個謝晉,連院長都看好的。”
“好吧,還有嗎?”
“至少還有兩人,魯國名士公輸遲,燕趙名士荊冷陽。”
“名士很多啊。”
“你不是名士,所以你不知道他們的名頭,你以為誰都像你啊?一個白丁也敢來投考書院。”
“喂,你不會是專門來惡心我的吧?”
“惡心你是提醒你要有自知之明。”
“拿來,”夏一一伸手。
楚河頓時愣住:“什麼拿來?”
“飯錢啊,你吃了這麼多,不該付錢?”
“記賬先。”楚河麵不紅心不跳,自顧自地吃飯。
“哥,我好了。”沈依依低聲向沈烈道。
“啊?我還沒開始吃呢。”楚河有些驚訝。
“你話太多了。”夏天縱揶揄笑道。
“你話也不少。”楚河扒了一口飯,含糊應道。
青皮熊笑道:“你倆這樣子,就象一個老師教出來的一樣。”
“啊,別,我才不要跟他一個老師!”
五人飯畢,各自散去。
沈烈看著妹妹在幹淨的被窩裏沉沉睡去,想起這一路上的奔波勞累,心裏微微一酸。雖說天下好人不少,但像夏天縱這樣,把他們當成貴客一樣的,還從來沒有過。
沈烈給妹妹掖好被子,就在床前盤膝坐下,將長刀橫在膝上,深吸一口氣,開始吐納修煉。
也不知過了多久,沈烈突然一個激靈,雙眼猛地一睜,右手一動,已握住刀把。
“哥——”
沈烈抬頭,就見到小依依兩手拎著半截被子,正要給自己披上。
“嚇了我一跳。哥,來床上睡啦。”
沈烈伸手摸著妹妹的頭,說道:“哥要守著咱家的小依依,不用睡覺的。嗬嗬,依依好像又長高了一點呢。”
“是嗎?”依依高興了,扔掉被子,將手伸到自己頭上,比劃了一下,嘻嘻地笑了。
“好啦,咱家的依依繼續睡吧,睡得好才長得高。”
“哥——天都亮了啦。”
啊?昨晚難道自己睡著了麼?沈烈臉色一沉,在不允許自己睡著的時候,怎麼能睡著呢?
“咳”,門外傳來一聲輕咳。
“夏天縱兄弟麼?早。”
“我能進來麼?”
沈烈站起身來,稍稍整理了一下,方才答道:“請進。”
夏天縱推門而入,手裏托著一疊衣服:“沈兄,小依依,來,試試這衣服合不合身。”
“我沒錢。”
“你有刀。”
“好,我收下了。”
“大丈夫正該如此。”
早餐畢,夏天縱趕向南陽書院。青皮熊自然跟隨,沒想到的是,沈烈兄妹也一並前往書院。
今天是南陽書院一年一度的招收新生的日子,也隻在這一天,南陽書院才對外開放,人們可以自由出入。書院安排了很多弟子,在入門處負責講解指引。書院已經拿到各國送來的投考人員名單,所以根本沒有報名一說,投考者隻需要唱名而入即可。
“原來沈兄也是來投考書院的。”夏天縱看著沈烈,笑道。
“也是,也不是。”沈烈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