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一直盯著他看著呢,聞言歎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沒話說?”
尼瑪,這還要我說什麼啊?你的七劍殺陣結構比起數院的來,還優化了三條線啊。楚河搖搖頭,反問道:“你準備怎麼做?”
夏天縱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道:“我要先練練。”
“練什麼?”
“劍意。”
噗!楚河差點沒一口噴出來:“現在才練?”
“以前沒練過。”夏天縱誠懇地說道,然後拔出天隕重刀,遠遠走開,在操場內開始練劍意。
哦,拔錯了。夏天縱收回天隕長刀,將天殘劍拔了出來。
殺陣之劍意,從理論上說,任何劍意都是可以放進去的。不過自己修為太低,這劍意都還沒真正形成呢,就搞一個最低版本的好了。
最低版本劍意,就追求銳利吧。
夏天縱手握天殘劍,高舉頭頂,然後向下重重一劃,正是書法中一豎之垂針。
一道極細極窄的劍芒劃破天地元氣,火光下,一道耀眼的白光閃過,沒入黑夜。
唉,楚河搖了搖頭,叫道:“反了。”
“這個不得提示。”不知何時,水若晴來到了楚河身後。
楚河站了起來,指了指夏天縱的製作台。
“看到了。”水若晴淡淡地道:“你們早就認識吧?”
“是,院長。”
“告訴我,夏天縱是什麼人?”
楚河苦笑了一聲,低聲道:“以前我一直以為他隻是太和山一個天賦不錯的小流氓,現在我搞不懂了。不過,唯一能確定的是,他是老老老院長看中的人。”
水若晴仿佛明白了什麼,一言不發,走回了原地。
楚河好心提醒夏天縱,夏天縱卻充而未聞,仍是一劍一劍地劈著空氣,用劍寫著那個垂針,直寫了小半個時辰,才將垂針真的寫得垂針那麼大。
夏天縱滿意地點了點頭,活動了一下手腕,又提起天殘劍,再寫一筆垂針。
這一筆寫出,數院操場上的天地元氣突然翻翻滾滾,向那一筆撲去,刹那間,形成一個仿若實質的一豎來。
剛才夏天縱用劍劃豎,是用劍芒破開天地元氣,劍芒過處,並無天地元氣存留。沒有天地元氣存留,便沒有一豎留下,所以楚河才說夏天縱搞反了。
這正如你用一根樹枝,在泥地上劃一筆豎,泥地上是有豎了,但那一豎裏,卻沒有泥。如果你撮一把泥土,在硬地上撒成一筆豎,那這一豎便全是泥土形成的,是可以拿走的。天地元氣便是那些泥,布陣需要的,是可以拿走的泥。
夏天縱這一筆寫出,雖然粗糙,但已踏上了書寫劍意的正道。
夏天縱一筆完成,接著又是一筆,天殘劍越揮越快,那一筆又一筆的“豎”越來越凝實,越來越小。
“垂針”!夏天縱輕喝一聲,天殘劍一收,空中一筆細細的垂針豎,就象真的一樣,出現在夏天縱麵前。
“成了。”夏天縱揮劍拍散空中的垂針,哈哈一笑,轉過身來。
轉過身來,就看到二三十雙眼睛,直直地瞪著自己。
夏天縱的境界或許不高,但他從練劍開始,到由反入正,隻一個多時辰,便寫出了一道適合陣法使用的劍意。
這是什麼樣的領悟力和想象力?
要知道,除了楚河提點幾句,還沒有人正式教過他啊。
但夏天縱覺得很自然,這麼多人盯著還真不習慣,隻好嘿嘿幹笑兩聲,坐回了製作台前。
沈烈走過來,拍拍夏天縱的肩膀,然後默默退開。夏天縱衝沈烈笑笑,然後再掃了一眼場內,此時隻剩下秦卿和謝晉兩個人了。兩個人都完全沉浸在製作裏,對夏天縱的折騰恍若未聞。
夏天縱打開那套雕刻工具,隻見大大小小,足有五六十隻刀具。
夏天縱閉目回想了一下當時神九製作武當碑時的樣子,然後取出同樣的一把刀來,一手拿著碗大的藍星石,開始動手製作毛坯。
“是這樣旋轉麼?”夏天縱嘀咕了一聲:“我轉,轉轉轉。”
藍星石開始在夏天縱手裏飛速旋轉,接著雕刀上手,刷刷刷地削著藍星石,不大功夫,便削成一隻圓球來。
“我比較浪費哈”,夏天縱衝楚河一笑,然後將圓石放在地上,抽出天殘劍,瞄了瞄,一劍將藍星石斬成兩半。
夏天縱還不能將藍星石一刀從正當中破開且保證剖麵如鏡,隻得出了最保險的法子,從正中偏開一點的位置下刀,保證有一麵可以用。夏天縱撿起較大的一塊,從工具套裏取了磨鐵,將藍星石磨成了一個光滑的半球。
“手工作業就是慢。”夏天縱不滿地拍了拍手,繼續下一塊。
又花了一個時辰,夏天縱磨了十二三塊半球備用。
楚河看他都磨完了,這才低笑道:“這粗活,你其實可以讓我這個助考生幫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