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活祭與血祭(2 / 2)

卿卿回到巫族聖地,便是一場生死豪賭。如果夏天縱是應命之人,那自己就絕不會死,而且以後也不用活在提心吊膽之中。如果夏天縱不是應命之人,那他就一定出不了魔神塔。說起來,也是自己害死了他,那就讓自己為他償命罷。

卿卿忽然自嘲地一笑,仿佛看到了初遇夏天縱時,一口咬住他胳膊的情景;又仿佛看到了姐姐走上祭壇前,向自己冷漠、憐憫的一笑。

這就是姐妹三人的命。卿卿帶著自嘲自憐的微笑,緩緩闔上了雙眼,隻剩下長長的睫毛,在風裏輕輕搖擺。

大長老手執法杖,盤膝坐在聖殿裏,左右護法和諸位長老,成一個圓形將大長老圍在中間。

嗚嗚,號角聲吹響第三遍。匍匐在地的南巫族人,開始誦念巫族經文。聖殿內,諸位長老護法,麵容肅穆,手掐法訣,口中喃喃誦經,與族人的經文互相應和。

經文起,巫族聖地內,風不起,樹不搖,狗不叫,人不動,一片靜謐。

大長老法杖杖頭,亮起一團墨黑的亮光,亮光穿透聖殿殿頂,直射在祭壇之上,黑玉祭壇接著亮了起來,泛起一團黑霧,將聖女籠罩在內。

巫族祭祀儀式,正式開始。

就在巫卿卿被帶回聖殿的時候,桑流雲背著沈依依,來到了一棵桑樹之下。這棵桑樹,長在一片光禿禿的泥地之上。桑樹樹幹,足要兩人合抱,張開的樹冠,將方圓百米罩住。樹冠之下,寸草不生,但樹枝之上,卻生長著紅的紫的黑的無數的桑葚。

桑流雲追著自己的詭綠珠,到了這裏。現在詭綠珠就掛在桑樹上,但桑流雲卻沒有去取,反而停了下來,反身將依依放下。

那顆綠珠,是桑流雲家傳之寶,名字喚著奪魄珠。但傳說中,此珠還有一個來曆,傳說中,乃是由桑氏的遠古神祖所化。

桑流雲看著這一棵巨桑,臉上似喜非喜,似悲非悲,突然回手一拂,將沈依依拂昏。

桑流雲跪了下來,向巨桑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然後將沈依依抱過來,抬手將依依的衣服剝去。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桑家尋找幾百年的埋骨之地,竟讓自己找著了。最重要的是,打開埋骨之地必須的處子,竟然被自己一直帶在身邊。

桑流雲看著依依雪白的小身子和那微微凸起的小蓓蕾,突然一咬牙,平舉著依依走到巨桑底下,伸指劃破依依的胸口,一股赤熱的鮮血噴了出來。

這就是傳說中的血祭。

處子血滴落樹下,慢慢浸入泥地裏。桑流雲突然張嘴,一串古老的咒文吟了出來。咒文起,浸入地裏的鮮血浮了出來,帶著紅色的光芒,在寸草不生的泥地上,形成一個巨大的圖案。

看著那個圖案,桑流雲的眼裏閃起激動的淚花。這個圖案,正是桑家的圖騰。幾百年了啊,終於讓自己給尋著了。

依依的小臉開始變白,直到蒼白,桑流雲目光閃過不忍,但咒語不停,仍然催動著依依的鮮血,向樹下灑落。

依依的手腳開始抽搐,身子開始變冷。

血祭終於有了成果,一點白光嗖地從泥地裏飛出,沒入桑流雲眉心。接著是一把造型古樸的長弓,從泥地裏浮現出來,再接著,是一隻卷軸,又一隻卷軸。

依依的抽搐越來越劇烈,終於長抽了一下,四肢驟然鬆軟。桑流雲咒語戛然而止,突然伸手一招,掛在樹梢的奪魄珠飛了下來,鑽進了依依已無血流出的胸裏。

桑流雲歎了一口氣,伸指在眉心一按,一點白光逸出,桑流雲手指引著那點白光,撫在依依胸前的血口上,血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彌合。

自己還是心軟了一點,在最後關頭,中止了咒語。祖傳殺神弓的功法,隻取出了兩隻卷軸。

血祭之後的地麵,開始慢慢長出小草,桑流雲站了起來,伸手摘下巨桑桑葚,用力擠出汁液,滴在依依唇裏,然後將自己的唇蓋了上去,用元氣將那汁液逼進依依肚裏。

小草長出,桑葚開始掉落,桑流雲顧不得自己吃上一粒兩粒,隻是拚命地將桑葚汁液,逼進依依肚裏。

桑流雲速度很快,但桑葚掉落的速度更快。桑流雲隻摘到十隻桑葚,整個巨桑上的桑葚,已經掉得一粒不剩,全都落進了泥土裏。是,是泥土裏,地麵上連影子也沒有。

桑流雲幫依依穿上衣服,平平地放在自己膝上抱著。然後一陣倦意襲來,沉沉睡去。剛才念咒語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極其耗費精力,桑流雲現在,也是困倦到了極點。

桑流雲抱著沈依依,在荒野裏沉沉睡去。另一邊,南巫聖地,祭壇之上,一股黑霧從巫卿卿身上發出,成一直線穿過半空,射在魔神塔上,再從魔神塔上折回到聖殿,形成一個完美的三角形。

南巫活祭,進行到了實質性的階段,已不可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