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縱作勢欲切,最後問道:“我這枚戒指,可還換得穀主您施展一次金針渡劫?”
花之軒沒有回答。
夏天縱閉起眼,道:“穀主您不拒絕,那就是答應了。”
既然是當成答應了,夏天縱再不猶豫,一劍切下。
哧!一聲輕響。
夏天縱的手指沒有被切下來,天殘劍卻被人一把奪去,順手將煉丹用的金剪給削成兩段。
“嘖嘖,好劍。”奪劍之人讚了一句。
夏天縱睜眼,見到先前在山頂見到的那個普通老人,正拿著自己的天殘劍,翻來覆去的看。
早就知道你不是普通的人。夏天縱毫不意外再見到這老人。
“前輩,看上此劍,那拿劍換穀主出山手也行。”
“嗬嗬,你現在才反應過來?這斷劍啊,不比你的戒指差。”老人笑道:“不過,你再瞅瞅花之軒,他魂兒都丟了,剛才你要是切掉手指啊,算是白切了。”
哦?夏天縱一驚抬頭,才見到花之軒抱著自己的那一本藥典,兩行老淚正滾滾而下。
“這是怎麼了?”夏天縱不是很明白。要說藥典跟百花穀還是有一點關係的,因為兩者都有一朵彼岸花。但夏天縱想得更多的是,這一本書十有八九是玄飛鷹偷的,或者是別人偷出去,最後讓玄飛鷹得到了。但現在看花之軒的表情,明顯是有更深的隱情。
花之軒見兩人直盯著自己,老臉也不怎麼掛得住,慢慢收了眼淚,啞聲道:“這書,你從哪裏得來的?”
夏天縱老老實實答道:“這是我師父留給我的。”
“你師父呢?”
“兩個師父,都沒有啦。”
花之軒其實已經知道玄飛鷹沒有了的消息,隻是還抱著萬一的心理,現在得夏天縱證實,再無僥幸,不覺深深地歎了一聲。
花之軒當年,不但丹術一等一,而且還風度翩翩,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少女懷春。而花之軒也甚風流,娶了正妻,還在外處處留情。好在花之軒精通醫術,從不在外留下孽種。但有一次,花之軒卻動了真情,不但把一個女子偷偷養了起來,還生了一個女兒,就是玄飛鷹。
此事甚是隱秘,但再隱秘的事情,也會有泄露的一天。在玄飛鷹六歲的時候,花正夫人帶人將那女子活活打死。當花之軒趕到時,女子還有一口氣,但花之軒卻沒有施展金針渡劫功夫。已經懂事的玄飛鷹,恨極花之軒,竟然單獨離去,並放下狠話,說百花穀的人要是找她,不是找的人死,就是她死。從那以後,玄飛鷹隻帶著一本藥典,開始了在江湖上的流浪,直至遇到玄鷹宗宗主,才算安定下來。
這些事,花之軒不會講,夏天縱也隻能猜,隻是猜的,終歸與事實差得很遠。
“老鬼,你來看笑話的嗎?”花之軒冷冷地道。
那普通老人道:“隻是看這孩子可憐,順道過來看看。”
“這孩子不需要你的可憐。你還是早些回去守著你的鬼窩吧,等我煉出碧磷丹,就去把你的鬼窩全拆了。”花之軒卻很是冷漠,對口中的老鬼一點不客氣。
老鬼還沒有說話,花之軒已經轉向了夏天縱,語氣立即變得很慈祥:“孩子,這些,這些,都收起來。不需要你換,我給你治好你的狗。”
花之軒態度轉換之快,讓夏天縱有些不適應。那普通老人在旁解釋道:“孩子,你不需要客氣,有什麼要求,就提出來吧。這都是我們欠你師父的,你也讓我倆盡盡心。”
夏天縱更不明白了,花之軒卻氣得胡子一翹:“老鬼還不快滾,我要翻臉了。”
老鬼卻不在乎,仍是對夏天縱道:“我就是叫老鬼,住在百花穀的另一邊,諾,就是咱們相見那個位置的另一邊。等你這裏事了,一定要過去看看,我等你。”
老鬼說完,這才走了。
花之軒令人取來專用金針,一邊給禿尾巴狗施展,一邊細細解釋給夏天縱聽。算是將這一門手藝傳給了夏天縱。
夏天縱受寵若驚,心想這是連少穀主都沒學到的秘技,就這樣隨隨便便給了自己?其實夏天縱哪裏知道,先前那老鬼,乃是全天下最為神秘的鬼穀子。當年鬼穀子與花之軒兩人打賭,一人賭注是百花穀,另一人的賭注就是鬼穀。這賭注之大,讓兩人都是全力備戰。玄飛鷹母親出事之時,正是兩人較技前夕。花之軒最終選擇了祖業,但永遠失去了愛人和女兒,這是他一輩子的心病。
兩人比武,最終不分軒輊。隻是花之軒將這一筆賬記到了鬼穀子身上,隔三差五就去找鬼穀子麻煩。但鬼穀子陣法何等厲害,深入鬼穀的花之軒,每次都是铩羽而歸。後來鬼穀子知道了當年的事情,心裏也是愧疚,就將花之軒的兒子招進鬼穀,做了自己的入室弟子。這也是當今的少穀主是花靜語,而不是花之軒的兒子的原因。